林槿漾感受着蕭許在自己懷裡不停地哭泣顫抖,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地切割着,疼得幾乎要碎裂開來。她輕柔地撫摸着蕭許,如同撫慰一隻受傷而悲傷的小貓,一下又一下地拍拍她的背,緩緩地順順她的毛。
“不要哭啦,你哭我好心疼。”林槿漾的聲音溫柔而充滿憐惜,她試圖用自己的言語來減輕蕭許的痛苦。
然而,蕭許依舊蜷縮着身子,身體不停地顫抖,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嘩啦啦地流淌,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嗚嗚嗚。”林槿漾說着,把下巴輕輕地枕在蕭許的頭頂,雙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緊了些,仿佛想要将蕭許整個人都融入自己的身體裡,為她遮擋世間所有的風雨和傷害。
“嗯..... 你煩。”蕭許帶着哭腔,聲音中滿是委屈和難過。
“嗚嗚嗚,小花貓~”林槿漾并不在意蕭許的抱怨,依然溫柔地哄着她。
蕭許生氣地在林槿漾懷裡用手捶了她一下,像一隻炸毛的小貓,試圖以此來宣洩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不滿。
“你眼睛是連接着大海嗎?好喜歡哭啊你,小花貓。”林槿漾帶着一絲寵溺的嗔怪,語氣裡卻沒有絲毫的責備。
“要你管。”蕭許倔強地回應着,可那哽咽的聲音卻讓人聽了更加心疼。
“再吃幾口蛋糕,我們回家好嗎?”林槿漾耐心地哄着,希望能轉移蕭許的注意力,讓她的心情能稍微好一些。
蕭許沒有理會林槿漾,隻是别過頭,将目光投向了那塊精緻的蛋糕。她的眼神中仍帶着未消的悲傷,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林槿漾敏銳地看出了她的意圖,嘴角泛起一抹寵溺的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陽,溫暖而柔和:“好,我喂你吃。”
林槿漾輕輕地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塊蛋糕。蛋糕上的巧克力醬細膩而香甜,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她将叉子慢慢地遞到蕭許的嘴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關切。
蕭許微微張開嘴,咬住了叉子上的蛋糕。她的動作很輕,仿佛還沉浸在悲傷之中,隻是機械地接受着林槿漾的喂食。
林槿漾又切下一小口,這次是帶着水果夾心的部分。她耐心地等待着蕭許咽下嘴裡的蛋糕,然後再次将叉子遞過去。蕭許默默地吃着,每一口都吃得很慢,似乎在細細品味着蛋糕的味道,又似乎隻是借此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林槿漾沒有催促,隻是專注地切着蛋糕,選擇最美味的部分喂給蕭許。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蕭許的臉,留意着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接着,林槿漾叉起一塊帶有巧克力碎的蛋糕,巧克力的醇厚香氣彌漫開來。蕭許輕輕咬下,巧克力的甜蜜在舌尖散開,她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
就這樣,一塊又一塊的蛋糕被送入蕭許的口中。大半塊蛋糕下肚,蕭許的情緒似乎漸漸穩定了下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顫抖和哭泣。但她依舊沉默着,隻是眼神中的悲傷不再那麼濃烈。
林槿漾放下叉子,用紙巾輕輕擦去蕭許嘴角殘留的奶油,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而蕭許也沒有抗拒,任由林槿漾為自己擦拭。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在這無聲的喂食中傳遞着溫暖和安慰。
“吃飽了嗎?回家吧,蕭小許。”
蕭許終于是脫離了懷抱,停住眼淚點頭:“嗯”
當然要漾漾喂我吃,漾漾親手喂的好吃多了。
........
車穩穩地停在了天瀾的門口,如水的月色輕柔地灑進來,在兩人的臉上映出淡淡的光影。蕭許坐在車内,遲遲不肯開門下車,往常那例行的“親臉”儀式也被她抛在了腦後。
似乎看出了這隻小貓内心的糾結與猶豫,林槿漾無奈地笑笑,先是解下安全帶,而後伸出手輕輕地摸摸蕭許的頭,聲音溫柔如水:“我送你上去,嗯?”
蕭許聞言,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她推開車門,來到副駕駛門前,輕輕打開車門,俏皮地說道:“來吧,蕭小姐。”
林槿漾扶着她下車,自然而然地牽上她的手,兩人的手指緊緊相扣,就這樣慢慢地在這迷人的夜色中并肩散步。
柔和的燈光如水般傾瀉在他們身上,一種莫名的心動在這甯靜的氛圍中悄然滋生。
林槿漾不經意間擡頭,看見前面的小賣部竟然還開着門,她的眼睛瞬間發起亮光:“蕭小許,想吃冰淇淋嗎?”
想吃冰淇淋嗎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鑰匙一般,打開了蕭許記憶的大門。
“想吃冰淇淋嗎?哥哥偷偷給你買。”記憶中,那耳旁溫柔的聲音與從前的溫暖場景相互交融。蕭許的思緒猛然間被拉回到過去。
“吃!我要吃冰淇淋,哥哥給我買!”小小的蕭許牽着哥哥的手,那時的她剛剛從幼兒園放學,被哥哥滿心歡喜地接回家。
哥哥牽着她的小手,快步跑起來,低頭笑着說道:“哥哥給你買,我們吃完再上樓,不要被媽媽發現哦。”
“嗯!”小小的蕭許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記憶瞬間回到現在,蕭許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起以前那些溫馨的點點滴滴,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掉了下來。
她頓在原地,緩緩蹲下身,捂着臉不停地擦眼淚。林槿漾感覺到那隻被放開的手,滿心好奇地回頭,便看見了再次被淚水淹沒、情緒失控的蕭許。
“你怎麼了嘛,不想吃冰淇淋嗎?不要哭了。”林槿漾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焦急。
蕭許隻是蹲着,不停地擦着眼淚,嘴裡還委屈地嘟囔着:“你怎麼... 對我這麼好啊..”
林槿漾滿心疑惑,對于她這突如其來的眼淚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喜歡你,對你好,還要問嗎?”
蕭許被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突然間擊中了心髒。她再也無法抑制那如瀑布般洶湧的眼淚,猛地站起身,緊緊抱住林槿漾,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樣,我起不來啦,不想回家?”林槿漾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