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打攪你吧？”蔺川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更增添了兩分磁性。蘇辭盈不自覺揉了揉耳朵，說沒有。

蔺川說：“有看到熱搜嗎？”

“嗯，我們好像演的還不錯，大家都說我們很配……”蘇辭盈扣着手指說，“不過都是剪輯都是演的，我可沒有、像視頻裡那樣，我的意思是！雖然都是我，我沒有那個意思。”他都聽到劉知味說了蔺川有個一直很喜歡的人，萬一要是誤會他對他有意思，那他倆不是會很尴尬。

他這樣大方自然，蔺川反而不能把本來想說的話說出口了。從錄完上一期節目，蘇辭盈一直在跟他劃清界限，跟錄制時那個時時刻刻眼裡都是他的樣子不一樣，體會過甜美的可愛的好像很喜歡他的蘇辭盈是什麼樣子，回來之後他免不了感覺有落差。

一個心心念念很久的願望終于被滿足，卻隻是滿足了一瞬，之後的落差是很難被接受的。

蔺川垂着眼睛嗯了一聲，手裡的衛生紙被撕碎成條，又變成碎片。

他說：“好，我知道了，下一期錄制的地方有些冷，你記得帶好厚衣服。”

蘇辭盈心頭一動，說你也是。

“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沒想着談個戀愛嗎？”蔺川突然說了那麼一句。

蘇辭盈咬了咬嘴唇，“我上一段戀愛很失敗的，你也知道，暫時……沒這個打算。”

聽到這裡，蔺川垂下的指尖輕輕在那一堆撕碎的紙片上敲了敲，“那你覺得成功的戀愛是什麼樣的？告訴我，我們之後可能會演的更順利一點。”

碎碎的紙片随着他的動作揚起，又降落。

蘇辭盈抿着嘴想了想，抱住枕頭往下望了一眼，周季已經戴上耳機不知道在看什麼電視劇了。

“我比較希望對方能關注我，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拯救我，在我猶豫的時候替我做出選擇……但又不能是我不喜歡的選擇，能跟我一起嘗試新鮮東西不要太管着我，總之，我希望戀愛中能被看到，把我當成重要的人，不要當成一個麻煩……”

這是他太不切實際的，真心話，原本不應該說出來的，但蔺川的聲音太具有引誘性，他也太想找一個傾訴的渠道。

他真的很麻煩嗎？他要的真的很多嗎？厲華出軌到底有多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是不是就不适合談戀愛……

蔺川嗯了一聲，“可是這和你昨晚在真心話的時候說的可不太一樣。”

“嗯？”蘇辭盈睜大眼睛，他昨晚說了什麼根本記不清了，“我，我說什麼了。”

“不要太聽我的話，不喜歡舔狗……有個性一點，别天天來煩我。”蔺川模仿他昨天晚上的語氣，很快就被蘇辭盈叫停。

“那個！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啊！我都忘了！”蘇辭盈慌忙打斷他，語氣有些不自然。那隻是他用來抵擋外面那些示好的人的外交辭令而已，說的太多可能已經變成他的程序設置了，但這不是真心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學長你怎麼演都行，我配合你。”他對着手機輕聲說，帶了點擺爛的意思。

蔺川對桌子上的碎紙片輕輕吹了口氣，在被雪花飛舞掩蓋的白茫茫桌子前，說：“你想要的不多，别人做不到是他不行，不用反思自己。”

蘇辭盈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手指在手機殼後面滑動，有種獅子大開口要很多糖，還被誇乖小孩的羞愧感。

“過幾天見。”蔺川說。

周季說他紅了，蘇辭盈覺得他根本就是在開玩笑，但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圈拿手機拍他的人，閃光燈打的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麻煩讓一讓……”他低着頭連帽子都戴上了，在這些興奮的人群中寸步難行，周圍充斥着對他的好奇和疑問。

“蘇辭盈你和蔺川是真的嗎？我可給你倆投了一票。”節目組對觀衆也設置了真情侶投票通道，在最終答案揭曉後投票正确的人也能參與抽獎得到豪華禮包，這種為看好的股票買股的行為很能刺激人的情緒。

“之前不是聽說你在和厲華談嗎？怎麼現在又和蔺川了，我們校花可真是有本事，隻和會長談是吧。”

人藏在群體裡會把平時不敢說的話表達出來，蘇辭盈面對這樣的惡意又生氣又無法分辨到底是誰說的，他往前擠也走不動，停在原地又隻會被閃光燈閃到，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停在這裡不走了，他又不是明星怎麼會這樣呢。

遠處厲華一邊厲聲說着“都讓開”，一邊穿過人群把蘇辭盈和那些人隔了開來。他單手想摟住蘇辭盈，被躲開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辭盈聲音很平靜。

厲華帶着焦急的表情說：“别管這個了，你快先走！”

蘇辭盈看着正在拍照的閃光燈，和突然給厲華讓出一條路來的人群，覺得有一絲奇怪。

上次是不是也是這樣，在他走過來後才出現的那一堆打籃球的人，和突然沖過來為他擋球的厲華。電視劇情節裡才會有的事情，在他這裡上演好幾次了，吊橋效應和英雄救美，确實是最能激發出人的情感的，

蘇辭盈若有所思，看着厲華為他攔住人的身影，想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很感動才對，但他怎麼一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