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兒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隻要是他喜歡的人或者事,總的評價就是一個字——
香!
娘親香香,姑姑香香,姨姨也香香。
總之大家都香香,除了老是趁自己睡着時,把他抱走的爹爹不香外!
年少無知的修哥兒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于某位徐姓男子來說,隻是一個夜晚礙眼的“夜明珠”罷了。
半個月的田假很快結束,這段難得的休閑時間裡,徐長赢陪着蘭時做了很多有趣的事。
沉香閣的院子比徐家小宅可大多了,單獨開辟了一個菜圃之餘,還能再多開辟一個花圃,這回蘭時喜歡種什麼蔬果花草,徐長赢統統都給她安排上。
美名其曰改善小廚房的夥食之餘,還能清新空氣,要不是蘭時攔着他,估計徐長赢還能在院中央支起一個葡萄架,在上面鋪上一層輕紗,下面再放上一個躺椅,簡直舒服極了。
“讓他們小兩口折騰去吧,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克扣了他些什麼呢,真是…”
聽紙鸢回禀近日沉香閣的趣事,盛南昭隻是聽後笑了笑,便擺擺手不管他們了。
“田假結束了,各地學子們都開始陸陸續續回京返學,我們之前商讨好的事情也可以放手做了。”
紙鸢垂首應和着,接着退了出去。
正式進入夏天,樹上蟬鳴得厲害。
“清甜解渴的鹵梅水啊,各位書生們快來領一碗,一口下去生津消暑,兩口下去開胃抗疲!”
“先排隊先排隊,都有的啊,多得慶豐樓和國公府樂善好施,今天都管夠!”
學子們拖着剛被農忙操勞過度的身子返回太學,隔老遠就看到書院門前排着長隊。
有人問了:“學友,請問這是在排什麼啊,怎麼如此多人?”
好心人回答他:“聽說是慶豐樓又開始免費贈鹵梅水了,這次不僅有國公府的幫忙,據說前頭,喏就在那正前面,還有國公府的女眷親自發呢。”
有路過的人嗤了一聲:“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鹵梅水嗎,誰沒喝過似的。”
好心人不高興了:“嘿!你要是不喝就走遠點,别妨礙後面的學友排隊,這京城第一酒樓的鹵梅水能和你家的涮鍋水一樣嗎?人家那都是真材實料加足了熬的,喝過的人就饞這一口呢!”
頓時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了幾個同樣是書生打扮的人,稍稍一使勁就把那嘴硬的人給擠到最後邊去了。
隊伍後方發生了什麼,前面不得而知。
國公府女眷們依舊是親力親為地跟着慶豐樓的夥計贈着鹵梅水,倒是沒了常人以為的世族架子。
當初在府上他們便商量好了,這次慈善意義非常,算起來國公府也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類似的事情,便由盛南昭帶着蘭時、徐少虞代表國公府出面,再分别帶着幾個丫鬟夥計,擇天一起到太學門口派湯,也算是支持一下蘭時的“事業”。
白術和青果抱了一整摞新的碗碟過來,見蘭時還蹲在旺盛的火柴旁邊看着火,白術心疼道:“小姐,這我先來吧,你快到後面去休息一會兒,看都快熱出汗了。”
“我沒事,咳咳咳咳——你先去幫嫂嫂吧,或者少虞,我看她也在前面站了很久了。”
蘭時擺擺手,愣是不肯離開火堆半步。
太學學子多,需求大,就算是在慶豐樓将鹵梅水都備好了再搬過來,也發不了多少人。
故而由盛南昭出面,和書院的夫子先生們達成協議,專門在一處人少又遠離藏書的地方,單獨支起了幾口大鍋用來煮水。
蘭時畏生,又無法做分湯工作,她隻能單獨搬來個小闆凳和其他夥計一起在這看着火。
不然她這小股東不出力,實在說不過去。
徐長赢将她領到這裡的時候,專門囑咐了她不可以離火太近,不然灰煙入眼對她不好。
可是蘭時這頭答應的好好的,乖巧伶俐,等到徐長赢被夫子叫走,身影漸漸走遠之後,那座下的小闆凳越靠越近,好好地添着柴火,全然不覺自己都快熱成那蒸熟的灰粉包子了。
“我們就是被大少奶奶和三小姐趕過來的。”
青果冷言回道,可語氣裡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她将碗碟放到一旁,接着從懷裡拿出一張帕子,将地上的小人兒扶了起來。
比起蘭時,抑或是白術,青果的手明顯比她們都大了一圈,虎口處還長了幾顆繭子,是長期持刀弄劍留下來的痕迹。
呵,沒想到現在,她都能成為随身攜帶幹淨帕子的人了,要是被暗衛營裡的幾人見了,準又是一番嘲笑。
臉上傳來輕柔的擦拭感,從鼻尖到下額,連耳垂都被青果連帶着擦了個遍,陌生的感覺從耳尖傳到全身,蘭時頓時起了一身戰栗。
奇怪,夫君摩挲她耳垂的時候,明明帶來的都是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怎麼到了青果這兒,感覺又不同了呢…
難不成是手法不對?
蘭時這邊還在愣愣地想着,月拱門處跑來一個跑堂打扮的夥計,一眼就瞧見被孤伶伶放到一旁的碗碟,他着急地跳腳:“姑奶奶們,怎麼還不送過去啊,前頭都快要沒碗碟用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催命不成!”
怪不得跑堂夥計說話沒規矩,他瞧着面生,應該是新來慶豐樓不久,還沒見過蘭時和白術,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們的身份,隻當是哪家好玩的丫頭心氣來了想幫忙插一手,沒想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