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的氣氛愈發緊張,好在有樂聲掩蓋,減少百姓對此舉的關注度。而靠近金辇的人聽得大公主的質問聲紛紛低頭不語,心中預感大事不妙。
華昱直視靖王,耐心地等待對方如何狡辯,甚至期盼他能惱羞成怒做些出格之事,好有由頭将其拿下。
雙方僵持片刻,反而是金辇内的人動了。
“華昱,你們身為大姚的公主,理應與吾同行感受民間對團圓所寄予的盛情。大家都别愣着,停滞于此豈非讓百姓失了大好興緻。”帝君突如其來的言語适時緩和了雙方僵持的關系。
靖王依舊泰然自若,面帶微笑地朝公主們做了請的手勢。
華昱自是不理會靖王的邀請,轉身向帝君行禮稱是,随後她與另兩位公主一同駕馬緊跟金辇之後。
隊伍重新緩緩移動,鼓樂聲與百姓愈發響亮的交談聲相伴,街市又恢複起初的熱鬧。
反觀靖王倒是不着急動身,但見他換來一個仆從,附身交代幾句并塞了個物什給對方,做完這些事才驅馬前行。
南宮焱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心道這厮又要搞什麼名堂時,忽見靖王扯動缰繩微微偏過頭,幽暗的雙眸完全對上自己。那一瞬南宮焱感受到他眸中席卷而來的挑釁意味,下一刻靖王扭過頭悠閑的離去,仿佛适才的眼神交接并未發生。
正值南宮焱晃神之際,那得了指令的仆從輕松擠過人群,向其呈上一封未署名的信件。
“主人命小的将此信交于南宮将軍,請您務必收下。”
南宮焱冷着臉接下信件,僅是打開信封的功夫,傳遞消息的仆從已然不見蹤影。她不再顧及仆從的動向,借着商販的燈火靜下心來閱讀信件。
“南宮焱好久不見,本宮準備了二十八個獨特煙火,你可滿意?想必憑你的能力已尋得一部分,再接再厲,這些僅僅是開胃菜而已。”
霎那間,她氣血翻湧似洪水将要決堤,捏着信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咬緊牙關狠狠吐出幾個字。
“卑鄙小人!”
恰逢紅昭回禀搜尋進度,短時間内她們已尋到二十一人。
還不夠!剩餘人數越少對于搜尋而言越是難辦,眼下時間又緊迫,南宮焱不得已增派兵力用以尋找最後七名受困百姓。
帝君巡視的隊伍仍舊有序移動,百姓不知危險降臨,個個喜笑顔開緊緊跟着隊尾。
再往前行便是街市最為繁華之地,為了迎接帝君親臨,好些個富商提議各自準備花車,既能在百姓中增強名望,又能在天家面前博個合作的機會。
據傳富商們表面和和氣氣,實則背地裡費盡心思裝扮花車,都想借此勝過對方拔得頭籌。
“柳三郎那邊可有消息帶來?”南宮焱若有所思道。
紅昭頭腦靈活,一下子明白南宮焱的擔憂,回道:“暫未收到,将軍且放心,柳公子辦事素來嚴謹,鮮少有失手的時候。”
南宮焱凝望着長隊,低聲道:“若是一炷香前,我還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事态,而今存有太多的未知數。”
增派兵士尋人意味着保護帝君的人手大幅減少,保不準靖王下一步計劃會選在花車遊行時。花車内存放何物、混進何人實難檢查,最為方便做手腳。
許是突然得了主意,南宮焱囑咐道:“你速去請個人。”
“何人?”
她湊近紅昭耳旁,小聲說了個名字。
“我速速就去。”
“等等。”南宮焱叫住紅昭,補充道,“非常時期,若好言請不來便用搶。”
紅昭明了,得了指令後瞬間隐入人群中。
南宮焱安排好應對措施,馬不停歇地趕往花車遊行之處。當然,花車經過的各個角落皆已安插了暗衛,以便保證各方安危。
她原本想借大公主的口谕取消遊行,且由曹縣令出面勸阻富商放棄,甚至答應她們補償損失及推遲至新年時再使用。富商們思前想後最終應承下來,奈何被一道假聖旨攪亂。
曹縣令隻得對參與人員加強管控,做了萬全的身份信息核驗工作。然而這些措施并不能完全杜絕危險,好在雅樂居也參與其中,反倒給大家制造了一個絕妙的轉機。
雅樂居在一衆富商裡顯得格格不入,其他參與商皆是些布行、酒行等,大體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但雅樂居的掌門人一身反骨,隻要是抛頭露面的活動都要摻和一腳,銀錢反而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