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能構裝體的王?
希魯伊剛剛在想大主人的事,這下子突然看到元能構裝體的這反應,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大主人。
利希特的反應也差不多,但雖然兩人都是第一反應的想到了大主人,但他們的表情卻截然不同。
利希特立刻虔誠了臉色,當即就對着赤王陵的方向,跪了下來,虔誠的頌唱阿蒙大贊歌。
希魯伊起初的臉上還很懵,但他看到利希特的動作和反應後,略微一遲疑,也跪了下來,對着赤王陵的方向贊美起了阿蒙。
中央控制室的異動也很快引起了外面一衆奴隸的注意,他們詫異驚愕之餘,一個個都面色狂熱肅穆虔誠了起來。
他們對阿蒙的贊美聲,虔誠的歌唱直接就蓋過車輛飛速行駛時呼嘯的風聲。
可以看到。
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的面色越發狂熱,虔誠的祈禱和贊美與歌唱。
一路不休,甚愈發熱切。
且很快就統一了聲調,在這場合唱中各按其職,使它愈發悅耳動聽。
那是獻上世上最美好的動聽。
無需任何樂器與調音,僅僅隻有人的嗓音,人的心才能唱出的歌。
能夠接近,甚至媲美。
風之歌者的歌。
“啊!贊美您!阿蒙!向着你驚人的上升!”
阿蒙,你上升,你照耀,你使諸天為之滾動。”
“你是威權之王,你是四方之主。”
“我們自你而來,因你而神聖。”
“啊,你完善之神,你永恒之神,你威權之神!”
“你是大地四方最高貴的王!”
“時間在你的腳下卷起塵土,綠洲與月光為你擁撫;
那黃金的夢鄉,那時光不去的綠洲,那高尚者的阿如。”
“啊!你高貴之神!你智慧之神!你秩序之神!”
“你上升,你照耀,你顯示你光輝的形象;
你使我們從愚昧的黑暗中蘇醒;
你使我們擁有一切光明的權利;
你使我們的靈魂得享永恒溫暖。”
“啊!你溫暖之神!你光明之神!你赤土之神!”
…………
距離這輛車都目的地還有數個小時的形成,但利希特和一行人竟然就這樣跪着一路歌唱的的“走”完了這條聖路。
希魯伊被氣氛感染,盡管很早之前就已經腿麻口幹,想要站起來想要喝水。
卻也還是堅持住了,隻是最後偶爾跑調。
這場虔誠的吟唱确實挺遭罪的,希魯伊明明知道這樣想不應該,甚至是很罪惡的。
卻還是忍不住感慨自己的的疲憊和難受。
明明很快就要見到大主人了,在到達目的地,唱完聖歌,走完聖路的他卻在想。
……好累哦。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對勁,太亵渎。
可累也是真的累。
所以當利希特他們還一臉狂熱的下車,在一步一匍匐,帶着虔誠和狂熱,甚至都顫抖的在一衆元能構裝體的排列注視下走向最高的神殿時,他盡管也随着大衆,臉色也也肉眼可見的變得疲憊了起來。
也沉默了下來。
輝煌的如同黃金一樣的階梯在落日的餘晖裡散發着淡淡的金光,金光與四周元能構裝體的深藍和蔚藍色相襯,以及那些高大的太陽岩神廟建築反射的陽光。
确實給人一種神聖,莊重的感覺。
但利希特和希魯伊,以及他們身後一衆的人們,都是沒有真正的見過神的。
他們信仰的神活在别人的贊美中,活在聖典的故事裡,活着他們自己因奇觀或遭遇,而幻想的心裡。
他們不是七賢僧,不曾真正的一窺神的容顔。
更無法聽到神都聲音,不能明曉神的意志。
他們狂熱的信仰自己心中的神。
無論這個神叫阿蒙還是拉蒙,無論這個神是叫阿拉還是叫蒙拉。
無論這個神是大主人還是其他執政,甚至僞神阿散,甚至幹脆就是個仙人或鎮靈這種眷屬。
以及一衆超人者。
他們此刻都是一樣的。
所以。
無論宮殿裡的到底是不是大主人,這裡是不是大主人的神域。
在這一刻都是不重要的——
因為。
他們認為要見他們的是大主人,而這裡是大主人的神域。
那就足夠了。
盡管這裡稱之為神域,就如同皇帝用金鋤頭耕地一樣顯得好笑。
不是嘲弄的笑,而是無奈的笑。
善意或平淡的,無奈的笑。
元能構裝體的蔚藍色光照在衆人虔誠的臉上,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看着他們。
欣賞着這一場人類自以為,人類自認為的虔誠。
這名為虔誠的演出。
以信仰為主角,以人,甚至神為劇目。
何等亵渎,何等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