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事等着他。
如果不是知道希魯伊也要受到利露帕爾的報應,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打死這個希琳血脈的延續。
因為。
如果奧爾瑪茲可以在希琳身上延續,那麼希琳豈不是可以在希魯伊的身上延續?
甚至,奧爾瑪茲也可以在希魯伊的身上延續!
但是,打死就太便宜他,太便宜希琳了。
利露帕爾的報應帕維茲親身體會,這可比什麼鞭子的折磨痛苦多了。
這個當年折辱希琳的附帶品,這些年就是如此對承受着自己父随時随地的暴怒和懲罰。
甚至希魯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正是面前的暴君。
他根本就沒有被帕維茲認為孩子過,一直都是利露帕爾在撫養并且塑造着他。
帕維茲走了許久後,他才虛弱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他太痛苦,太虛弱了。
他爬了三四次,因為身體太過疼痛和虛弱的關系,幾次他都沒有成功,反而狠狠摔在地上,讓已經皮開肉綻的傷口又流出了膿血。
最後他還是沒有爬起來,反而是被一個美麗的女人抱起來的。
那女人溫柔的擦拭着希魯伊的傷口,治愈着傷口,治愈着他内心的無助和彷徨,恐懼。
“希魯伊,我的孩子。那個暴君已經走了,你就哭吧,哭吧。”
“哭出來内心就好受了。”
……
十二年下來,希琳已經要步入人類人中年了。
但鎮靈的它一如既往的年輕貌美,如不謝不敗的花,如青春駐足的少女。
這些年,她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着,失去着。
也越來越成為一個,如同奧爾瑪茲的王。
昔日裡追随她的鍍金列王們已經老了不少,見她一如既往的年輕風華時,也總是忍不住露出豔羨的表情。
這也讓他們愈發崇拜希琳。
他們的萬王之王不是凡人,而是一個高貴的鎮靈。
女主人的女兒!
還有比這更驕傲的事嗎?
圖萊杜拉的王是最早追随希琳的王者,這些年已經混到了希琳之下一把手的位置。
雖然還沒有攻入居爾,但可以想象。
隻要拿下居爾,他立刻就會成為一衆貴胄之中的第一。
希琳之下第一人。
此刻,他正在嚴謹而恭敬的彙報自己的所得,還帶着分析,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所學所得。
“贊美萬王之王,我們的王。希琳陛下。大綠洲列王拒絕了我們,就如昔日裡拒絕我們一樣,他們給出的理由依然是七賢僧的命令,說保持中立,接納戰争的流民。”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位王停頓一下,而後帶着點猜測的繼續說。
“自聖主人創造大綠洲,自主人們要統合凡人的智慧為一時,大綠洲似乎就已經不在完全被納入須彌的整體體系中,雖然他們依然受到萬王之王的統治,接受萬王之王的命令。”
“但在大綠洲之中,綠洲列王的真正統治者是教令院的六位賢者。六位賢者會聽從奧爾瑪茲陛下的命令,或許是因為。”
“他們僅僅服從須彌的唯一一位王者,因此他們也沒有倒向帕維茲那邊,他們拒絕了我們,也拒絕了帕維茲。”
又一次被大綠洲拒絕,希琳其實也沒多少意外。
這些年,大綠洲和他們似乎進入了兩條發展軌道,這是七賢僧的意思,甚至可能是主人們的意思。
但她不會妄加猜測。
她隻是點點頭,回應了一下圖萊杜拉之王,而後問。
“居爾城的希魯伊在做什麼?”
這一次回答她的就不是圖萊杜拉王了,而是綠之王。
他恭恭敬敬的站出來,如是進言。
“贊美偉大萬王之王,我的王,希琳陛下。我所散布入居爾城的細作們,前些日子裡經常見到希魯伊殿下在傷心的哭。”
綠之王停頓了一下,有點遲疑的說。
“近期已經得到了消息,但我并不确信。據說,這是因為暴君帕維茲對他的折磨,将戰場上的無能和憤怒,發洩在希魯伊身上。”
希琳看向居爾城的方向。
這一刻,她已經明白了利露帕爾接下來的報應了。
十二年的鏖戰,十二年如同卑死的豺狗一樣在沙丘下厮殺。
這場永無休止的折磨不但讓帕維茲痛苦和疲倦。
也讓她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而随着年齡漸長。
她已經逐漸看明白。
這場名為戰争的報應,恐怕會永無休止的持續下去,直到利露帕爾折磨希魯伊,折磨她和帕維茲直到滿意的那一天。
而她。
也早已不能退後,更不能終止。
不過她早已不是以仇恨驅動,而是被綁死在了夢想之上。
以及綁在帕維茲和奧爾瑪茲的新生,居爾的新生之上。
這或許是超乎利露帕爾預料的,所以她還如此的有勇氣和力量。
而仇恨驅動的帕維茲,卻已經幾乎瘋魔。
希琳看着居爾城的方向,發自内心的感歎。
“這或許,是一場永無休止的報應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