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裡,那對整個遊龍鄉都看好的青梅竹馬,十來年中第一次出現了情感危機。
兩人竟然各自有了新對象?究竟是小兩口吵架了,還是真的變了心選擇外人,吃瓜的鄉親們也不太清楚。
隻見龍杏兒總是追着那白發青年四處跑,龍阙也一改常态,在那個盲眼男子身前大獻殷勤,這一個月來就沒見這兩小無猜的人湊在一起過。老族長還好沒出關,要不然看到這一幕不知得愁掉多少白發。
鄉親礙于曾經跟龍阙多少有些矛盾,也不敢去問那位遊龍聖子,隻好轉頭向甜美可愛的龍杏兒打聽内情。他們看着這兩人一起長大,可不願意都便宜了一群外人,自然是有些上心兩人的關系。
然而,這事龍杏兒也想找人問個原由呢。
一開始她還隻是以為龍阙出于禮節,才對那個男人表示關心,可随着時間的流逝,兩人都快形影不離了。就連她去找龍阙說話,都會被無視。
這還看不出問題,龍杏兒就真是腦子不好使了。
這一個月來被龍阙冷落忽略,讓她越來越煩躁,甚至已經沒有心神去關注那位白衣公子。她的龍阙哥哥大概是‘移情别戀’了,以後說不定再也不會對她像以前一樣上心。
環視營地一周,又沒見到那兩個人,龍杏兒來到一棵巨樹下,沖着上面的樹屋脆聲喚道:“無玥公子,無玥公子你在嗎?我有事想找無哀先生商量,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樹屋中沉默了良久,房門才被打開。白無玥冷着一張清秀的臉走了出來,他看向龍杏兒的眼神中透露着幾分心煩,又帶上了一點糾結。
他不喜歡被這個女孩纏着,可這個女孩總是有萬種理由能說服他。次數一多,他也懶得再拒絕,隻是出門多帶一個拖油瓶而已,還有紅鸾在,他也沒什麼好操心的。
而這一次,女孩又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去找白無哀的理由,就更沒什麼好推辭的。
這些天白無玥也正煩着,龍阙黏上白無哀的事讓他很不爽,而白無哀還待龍阙如親弟弟一樣,更是讓他心急火燎,此時正好前去問一問。
跟忙着刺探情報的大管家打了個招呼,白無玥循着血炎感應,帶着龍杏兒進入了森林。
兩人前行沒多久便來到一處小山坡,山坡上一株大樹伸展着茂盛的枝葉,坡下青草地毯上,月光花與野花争相鬥豔。滿目的山林青翠與夏日風景很是治愈,而大樹下那依偎的身影同樣令人緻郁。
隻見龍阙躺倒在白無哀懷裡,枕着那雙修長的大腿睡得正香,這一幕讓白無玥跟龍杏兒都僵在了原地,心裡皆是萬般不是滋味。
“龍杏兒,管好你的男人,别讓那個小矮子再接近我的兄長大人了!”白無玥盯着前方的畫面眼睛發紅,就連他都沒享受過幾次兄長大人的膝枕,龍阙那小子不過才認識兩個月,真是豈有此理!
“什、什麼男人?龍阙哥哥就隻是哥哥,才、才不是……”原本也遭受打擊的龍杏兒聽到這句話,清麗可愛的臉上升起了紅雲,她辯解着,聲音卻越來越小。
白無玥沒有理會龍杏兒那複雜的表情,徑直走到了大樹下,一腳将龍阙踹醒,語氣發酸的對白無哀道:“兄長大人,這些天你是不是太關照這個小矮子了?”
白無哀還沒說話,被迫醒來的龍阙聽到那個詞就炸了毛:“你叫誰小矮子?!臭白毛你不去保護杏兒,找我跟無哀哥哥幹什麼?!”
那聲‘無哀哥哥’讓白無玥的眼瞳一縮,周身都彌漫起恐怖的寒氣。他瞪着龍阙,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寒聲問道:“你剛剛叫兄長大人什麼?”
“無哀哥哥,無哀哥哥,無哀哥哥!怎麼了?就你能叫得,我就不能了?”察覺到白無玥在此事上動搖,龍阙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痛快,故意大聲的連喊幾聲反問道。
白無玥被龍阙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臉色發青,又礙于白無哀就在一邊看着不好發作,隻得壓着怒氣一腳将龍阙從山坡上踹了下去。
他指着不遠處的女孩對龍阙道:“找你的女人去,别纏着我的兄長大人!”
本想再跟白無玥嗆幾聲的龍阙,從野花叢中爬起身來,看見龍杏兒一臉快哭的表情,又回頭瞧見白無哀擺了擺手,知道這反攻的一戰算是告一段落了。也顧不得找白無玥的不痛快,他懷揣着緊張的心情走向了龍杏兒。
待那對青梅竹馬離開,白無玥才收斂了方才的怒氣,一臉委屈的坐到了白無哀身旁,癟着嘴紅着眼眶道:“兄長大人,是不是我長大了沒小時候可愛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呢?”
聽聲音這小兔子似乎又要哭了,白無哀連忙安慰道:“怎麼可能呢?不管無玥多少歲,還是哥哥心裡最可愛的小白兔。怎麼說阙兒也送了那麼多禮物給我,我就陪他兩天給他的戀愛支支招而已,你别想太多。”
“阙兒……你還叫他阙兒?果然還是小矮子那樣的可愛一些是不是?兄長大人你偏心!這兩個月你一直在陪他,根本沒多陪我幾次。”聽到白無哀嘴裡還那麼親昵的叫别人的名字,白無玥撲過去捶打着白無哀的手臂,哭着道。
暗道一聲這什麼小女友吃醋撒嬌的場面,白無哀哭笑不得的捉住了那細瘦的手腕,将人拉進了懷裡。
輕撫着那雪白蓬松的頭發,笑道:“好了好了,無玥乖,龍阙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後面哥哥就陪你了好不好?”
得到了承諾白無玥也不鬧了,在白無哀的懷裡蹭了蹭,就勢枕着那雙長腿躺了下來。
他從腰間小包掏出一把月輝結晶,眨了眨還帶着淚花的異色寶石之眼,說道:“兄長大人,這些是最近我收集來的,你要吃嗎?”
白無哀接過那琥珀般的月輝結晶,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語氣有些無奈與疲憊:“暫時不吃了,先收着吧。”
“兄長大人你的身體?”聞言白無玥反應過來,急忙爬起來追問道。
沒有說話,白無哀隻是點了點頭。
不算一直用血炎壓制黑炎的消耗,時刻都被分解的疲憊日積月累之下,他這兩個月還跟着龍阙跑上跑下四處觀光,也是累得不輕。黑炎與血炎都在躁動想要釋放,卻又不能放松壓制,實在是憋悶得不行。
這幾天白無玥的注意力一直在白無哀與龍阙的關系上,也沒心思仔細觀察,回想起來最近白無哀的确有些沒精神。現在得到确認,白無玥隻感到一陣内疚,便主動将領口拉開了一些,他貼身湊近。
潺潺鮮血如冷泉驅散了許些胸悶,疲倦的大腦神經也清醒了一些,白無哀舒一口氣振奮了一絲精神,輕舔着白無玥頸上的傷口,調動血炎進行修複。
那肆虐的電流總算緩緩消退,卻又在那舔舐之下再次襲來,白無玥忍不住發出一道顫抖的嘤咛,身子有些難受的扭動了幾下,想在那懷裡鑽得更深。察覺到自身的變化,他靠在白無哀肩上的臉紅了一片。
忍不住在那長腿上蹭了幾下,想止住那股難耐的心癢,卻适得其反。白無玥羞怯的将臉埋入白無哀的胸膛,聲若蚊吟:“兄長大人……我、我好像有點不對……”
給小白兔治傷的白無哀聞聲一愣,難道是血炎又作妖了?可他們已經締結了血契,按道理平常不用血炎也不會出現‘渴血症’啊?
白無哀開啟彼岸之瞳給白無玥上下檢查了一番,氣血的确有些格外的活躍。直到他看到那凝聚血氣之地時,臉上多了幾分精彩。良久,他才将思緒從無法理解的宇宙裡拉回了現實,仔細思考原由以及解決辦法。
“這個……大概是血炎帶動了全身的血液循環,造成的局部過激反應。沒事,再利用血炎幫你壓制下去就好了。”略微思索,白無哀有些尴尬的給出了方法,随即着手實施。
然而,這不嚴謹的推測卻讓白無玥遭了罪。體内的躁動仿佛被一下點爆,他輕嗯一聲将人抱得更緊,渾身緊繃着不敢動彈,難受得眼眶裡的水汽更是滴落了出來。
“嗚嗚~兄長大人……不要用血炎了……好難受……兄長大人……救我……”小白兔哭泣着,顫抖着身軀已經忍不住想要動起來,可又害怕着那未知的前方,僵直的肌肉越發酸痛難耐。
自家小白兔竟然連這事都不懂,白無哀忍不住歎了口氣,将人抱到身前坐下攏入懷中語氣複雜的道:“無玥,你還真是會給哥哥出難題。”
“不……不是……兄長啊~兄長大人……我不是故意唔嗯……”緊抓着那黑色的袖子,白無玥想要辯解,聲音卻斷斷續續的無法連貫,最後隻留下一串急促的呼吸融入燥熱的夏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