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雖然心底早有預感今天這個不對勁的弟弟會出語驚人,但沒想到會雷到他被一口氣嗆到差點暈倒。白無哀一手扶着腦仁發疼的額頭,一手撐在了實驗台上才沒讓自己摔下凳子。
白無玥出什麼毛病了?這問的都是些什麼鬼問題?晚熟的男孩子是毫不害臊的能将這樣的話挂在嘴邊的嗎?明明以前被他調戲幾句就會臉紅的小白兔,現在怎麼成這樣了?大膽得像隻小老虎。
捏着眉心,伸手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開始對這方面感興趣,也說明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已經趨向成熟。暗歎一聲小白兔也長大了,哪怕有點長歪了,也令為兄的他深感欣慰。
“無玥這是長大了啊,哥哥之前還擔心你一直是個小孩心性,以後該怎麼辦,現在也算放心一點了。至于你的問題,咳,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并确定一起生活後總會知道的,這個、這個哥哥就不跟你說了。”
隻是簡單的兩三個問題,白無哀就感到一陣心累,實驗室也不想待了,語重心長的教育了弟弟幾句就要離開。轉身欲走之際,卻被緊緊的拉住了衣袖,他回眸看向低着頭拽住自己的白無玥,柔聲問:“怎麼了?”
将臉埋在劉海陰影下的白發青年不說話,隻是用力的抓着那衣袖,腦海裡一片嘈雜。他看那隻修長的手那麼近,想伸手去牽,隻是這一點就讓他心跳如擂鼓,口舌也在發幹。
沖動之下将人留了下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點什麼,他緊閉了雙眼僵在原地,心底告訴自己該主動些,大膽向前說出那些話。可越是這樣逼迫自己前進,他越是緊張害怕到嘴唇都在發抖。
“好了,無玥,讓你找對象的事你聽聽就好,不必勉強自己跑起來,慢慢來吧。”察覺到小白兔那股不安的情緒,白無哀伸手輕捏了捏那張軟乎乎的小臉,柔聲安慰道。
蹭着那隻手,感受着上面清涼的溫度,白無玥反而覺得臉上燙了起來。僅是一句話,一個輕撫就讓他感到無比心安,緊張害怕的情緒頃刻消失,雙腿也不再僵硬的無法行走。
在那份柔聲細語下得到了勇氣,白無玥抓住了摸他臉的手,身形一動直接鑽入了那個高大的懷裡,擡着有幾分淚花的雙眼對上了那雙鳳目。
“兄長大人,别讓我走,我想一直守在你身邊,保護你,陪你去冒險,一起去天涯海角。你也說我已經長大了,所以...他們能做的事,我也可以。”
看着那仰望着自己的清秀臉龐,紅撲撲的,粉唇還有些緊張的咬在了一起,偏偏那帶着羞澀的雙眼中,透着無比的認真。緊貼的瘦弱身軀與他不同,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炙熱,那溫度都能透過衣裳傳遞過來。
這個小白兔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白無哀越發不懂白無玥了,白無玥前面那句話他還能理解,可後面說的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他面前露出這副模樣,充滿期待的一直盯着他,那眼神裡的期盼又是什麼?
虛空的鎖鍊在晃動,那至暗之繭上的裂縫又多了幾條分支,複雜的情緒沖刷着這片世界,如深淵之底的暗流。
白無哀突然有種開啟真理之眼探究一下白無玥的沖動,他無法理解白無玥這些行動中暗藏的意義,有關人心他能看透卻看不懂,有的僅是令人頭疼的謎題。
真理之眼下一切都有邏輯可尋,也不必費心去挖掘那些隐藏的秘密,思考充滿變數的人心,看得見萬物的最終結果。這能讓他感到輕松,那份想要解析未知事物的欲望也在膨脹。
而眼前這個充滿謎團的小東西,那副令人憐愛的表情更讓他感到心動,心動到想要做點什麼,讓那雙一直看着他的雙眸裡溢滿破碎的晶瑩,變得更加楚楚可憐。也許讓那雪白的頭發染上殷紅,櫻桃小嘴發出哭泣的求饒,會更為美妙。
撫在那小臉上的手逐漸用力,一點點滑向細瘦的脖頸,緩緩靠近的鳳目深處湧動着一絲金輝,淡色的唇下利齒森然,吐出的呼吸如火一般炙熱。
“唔...兄長大人...你口渴了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白無玥沉浸于那份暧昧的氣息當中,無暇思考更多,隻是将脖頸往那張嘴下湊得更近了一些。
耳邊的輕聲嘤咛如一道驚雷劈進了腦海,理智回歸的白無哀被自己剛才升起的念頭,驚出一身冷汗。他想要對自己的弟弟做什麼?腦海中閃過那設想的殘忍畫面,他隻覺胃裡一陣翻騰,對自己那股虐殺的欲望恐懼到惡心。
猛然收回掐在小白兔脖子上的手,臉色難看至極的白無哀,捂着幾乎吐出來的嘴,頭也不回的逃離了實驗室。
“兄長大人?”看着飛速消失的黑色身影,白無玥疑惑的呼喚了一聲,也沒得到回應。還以為會發生一點什麼,結果仍舊撲了個空,他摸了摸頸間被觸過的地方,失落的趴在了實驗台上。
堕天閣頂樓房間内,剛逃回來的白無哀就把自己扔進了冰冷的浴池裡,被勾起的破壞欲在腦海裡沸騰,連帶着呼吸都粗重起來。浴室的牆上被生生抓出幾道爪印,并且在不斷增多,仿佛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發狂的野獸。
晚上的餐桌上,主位上仍舊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大管家像往常一樣帶着食盒來到了樓上,卻頭一次被拒之門外。回想起最近大魔王有意無意都在獨處,甚至與谪仙人在一起的時間都變少了,大管家站在門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難道主上是跟小組長發生了什麼?”袁兆蕪自言自語着下樓,思索着有幾分不太确信。畢竟那隻小白兔這幾天進攻的手段實在拙劣,方才也沒露出太大的情緒,大概率還是大魔王本身出什麼事了。
現在作為主子最信任的他都沒法進入那個房間,想要探查情況隻能讓谪仙人去試試。那兩人好歹是正兒八經的情侶,平常藏着事不說,到了床上總會露出破綻。
這麼想着,袁兆蕪就去撺掇起了谪仙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換了谪仙人去敲門,裡面的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人拉了進去。沒有人能做到去聽一位陸地神明的牆角,他自然也不行,隻能等明天再問問那個被他祭了的對手兼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