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黑炎之災篇
第十一章尾巴與危機
東陽島南端臨海小鎮,下了一天的暴風雪終于停歇,海面也恢複了平靜。這場雪下的急,融的也快,不消半日就沒有了蹤影。
天空上萬裡無雲,陽光正好,氣溫也回升了一些。上一刻還裹着棉大衣縮在屋裡烤火的人,這下僅穿一件厚一點的外套就能出門。這樣極端的天氣變幻讓人無奈,可如今東陽島僅存的陸地也不大,幸存的人類也隻能逼迫自己去适應環境。
趁着天氣好轉,住在岸邊的漁民紛紛出門,捯饬自家的小船準備下海。去捕魚也好,潛入水下進入曾經的城市遺迹,打撈以前的物品也好,這些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資源。
家中的老幼站在沿海的岸邊,目送着船隻一艘艘離去,姿勢統一的在祈禱着家人們能平安返回。深海是禁區,而這片淹沒城市的淺海也不安全,遇上天氣不好,出海的人基本有去無回。
家裡的男人們出海後,一些年輕的婦女帶着大一點的小孩,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在海岸邊淺水區,下水搜尋水下的廢墟。
冬天的海水很冷,但水中的溫度又會比外面高,也因此綠色的苔藓與藻類生長的瘋狂,将周圍的海水都染成碧綠的顔色。也許是藻類吃掉了海水中的懸浮物,比起末世前,這裡的海水清澈太多,稍淺一點的地方都能看到水下廢墟的輪廓。
淺水區一輛傾倒的巴士還露了半截在外面,有年紀更小的小孩在上面玩得不亦樂乎。他們站在巴士的鐵皮上,透過清澈的海水尋找着海産品的蹤迹,一旦有所發現,就指揮着水性最好的孩子去捉。
這樣簡單的勞動與娛樂活動也伴随着危險,大人們都不在身邊,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小孩因此溺水也得不到救助。然而,生活艱苦,這樣的事情難以避免。
正看着那群孩子感歎着人類生存不易,就聽到一陣驚呼與求救聲傳來。水下的孩子被廢墟裡的繩索纏住了腳,無法上浮,巴士殘骸上的孩子們慌作一團,一邊大聲喊着救命,一邊猶豫着要不要自己下水救人。
可水中那孩子掙紮的模樣吓到了他們,即便有人會遊泳,此刻也不敢再下去。有孩子無助的哭泣着為小夥伴加油,也有害怕的孩子紛紛返回了岸上。逃避那可怕的現實也好,去找人求助也好,一下子隻留下溺水的孩子還在水中掙紮。
岸邊還有不少上了點年紀的大人,但此時面對這一幕,竟然選擇了冷眼旁觀。海水寒冷,上了年紀的不願受凍,搞不好一條老命也會栽進去,他們好不容易活過了大災難,都惜命的很。
“他們為什麼不去救那個孩子?”看着那些大人紛紛拒絕找他們求助的小孩,喬伊斯不解的出聲問道。
“大概是人性那冷漠的本能吧,你想去就去,我又不會阻止你。”白無哀并沒有指責那些人,在惡劣的生活環境中,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選擇自私,這是生命的本能。那些小孩明知道水裡不安全,還不聽家人的叮囑,那也是他們自身的選擇。
見白無哀并不在意,喬伊斯和萊爾都迅速跑向了巴士殘骸。喬伊斯将身上的外套一脫,扔給了萊爾示意少年待在巴士上,他則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去解救那個東陽國的孩子。
沒管那吸血鬼救人類小孩的戲碼,白無哀觀察完了天氣,又返回了臨時下榻的地方。惡劣的天氣耽誤了他回家的行程,這兩天也不知道天氣會不會反複,隻能再等一天看看,順帶等着他出海的船出廠。
淺海區域沒有什麼大型海獸,幾人總不能遊到深海區,為了方便還是讓這裡的人為他們造一艘船。船也不需要多大,能在水面上有個落腳地就好,隻是他想要把體型龐大的森牙丸帶回去不太容易。
借住的民宿二樓,白無哀再一次沉浸于冥想空間,感受着黑炎與血炎的變化。壓縮成繭的黑炎已經開始緩慢轉變,雖然還沒到那個危險的程度,但也向着前方又邁出了一步。如果再來一次‘獻祭’的意外,事态就要失控了。
而血炎自他吞噬了托特尼斯的神血水晶後,也生出了變化,如果要比喻的話,就是初代所說的神之血變得更純了。施展術法後自帶的能量汲取效率也成倍提高,術法序列也發生了變化,解鎖了更多能量運用方式。
不過具體效果是什麼樣的,還需要測試幾次才能确定。唯一讓白無哀擔心的還是等黑炎徹底蘇醒,會不會與提純的血炎再打起來,而他如今的身軀夠不夠結實,能否經得起這兩個祖宗的鬧騰。
從那複雜的能量信息中抽身出來,白無哀呼出了一口廢氣,随即察覺到了什麼,轉頭向窗外看去。有什麼東西盯上他了,而且這感覺在最近兩天變得越發清晰,雖然很微弱,但有點過于不屈不撓,锲而不舍。
如此有既視感的經曆,讓他想起了年初第一次前往巨蛛山脈的事,家裡的小米糊就是那樣緊緊的跟在後面。而這一次的小尾巴感覺不太一樣,卻也差不多,所以,是誰在背後窺伺着他?
以白無哀如今的層次,不管是心懷惡意的目光也好,還是術法盯梢也好,距離不遠他都能感覺到暗中對他的窺探。這次顯然不是因為血炎契約的關系,而他能想起來有牽扯的人,也隻有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
可那個孩子隻是個E級程度的暗屬性施法者,年紀又那麼小,怎麼可能在這寒冬臘月,翻山越嶺躲過饑餓的魔獸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