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神弄鬼了,你不是鏡淵的神明,你是神霄帝國的人!”操着一口生硬的神霄話,松本家主戳穿了這個外鄉人的把戲。
“哎呀,暴露身份了嗎?難辦了,這下隻能殺人滅口了啊。”嘴角溫和的笑意收斂,撐着側臉的修長手指輕輕點着臉頰,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血腥的話,白無哀的腳下一朵水晶巨蓮在綻放,将他托舉到了半空之中。
松本家主惱怒不已,被一個外來人威脅戲弄也就算了,這個外來人還是敵國之人,他隻感到一陣恥辱。他指着水晶蓮上的人,沖着地上那些愚蠢的賤奴喝罵,拆穿來人的真面目,似乎對那些奴仆被騙感到痛心疾首。
“你們在幹什麼?跪拜一個敵國的人,讓一個神霄人欺騙你們,讓你們對自己的主人拔刀相向!都清醒過來吧,睜眼看看那個神霄人,他隻是一個殺人的惡魔!”
然而,松本家主的激情演講并沒有讓地上的人起身,他們隻是冷冷的看着那群人,一雙雙眼眸裡都是仇恨的目光。
還能說話的人發出了所有奴仆的心聲,說道:“鏡淵大人不是神明沒有關系,是神霄人也沒有關系,重要的是他傾聽了我們的祈求,并作出了回應。是鏡淵大人在救我們逃離這個地獄,哪怕這救贖來自深淵,我們也願意跟随。”
瘋了!全都瘋了!松本與神代臉色難看,那群家畜一樣低賤的家夥竟然敢公然反抗?不清理一下,他們怕是已經忘了主人是誰,這個村子又是誰的地盤!
“吃裡扒外的東西,将他們統統給老夫殺了!召集村民,宰了那個敢冒用水神名諱的神霄人!”
一聲令下,松本家宅裡的施法者紛紛現身,閃爍起五顔六色的術法輝光,祭起術法朝那群面色驚恐的奴仆殺去。十幾名S級以上的施法者,與松本、神代也開始對水晶蓮上的人進行圍攻。
然而如此混亂的時候,宅子外的影骨魔熊沒有趁機逃跑,卻是應召而來,一發黑色的骨刺絕壁擋住了來犯之敵。它并不想保護那群隻是餐點的人類,但隻要它還想在黑霧的侵蝕下多活幾年,就必須得聽那個長發男人的命令。
松本家派出去的家臣很快帶着一些村民,殺氣騰騰的趕了過來。見到敵人又叫來了大量外援,飛上空中的喬伊斯忍不住開始擔心,他雖然有見過白無哀大殺四方,但現在還有很多人需要保護,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陛下,又來了一群人。”喬伊斯提醒着水晶蓮上的人,暗自疑惑白無哀為什麼還不出手。
“沒關系,他們在哪都一樣。”白無哀平靜的應聲道,調動的血炎已經到達了全部節點,他睜開了那雙如血水晶的鳳目,揮手施放出那個壓縮過後的術法圖陣,念到:“彼岸·黃泉罪印。”
這一路他可沒有閑着,到了村長家也不是單純的在看戲,而是早在出神社的時候就已經在埋血炎節點,并在之前談話的時間中,将血炎順着地脈擴散到了整個水鏡村。
這是他對‘黃泉罪印’這個術法的簡化測試,不用吟唱那長長的咒語,直接壓縮術法發動時間。
血色的圖陣飛上天空,大地上叢生的水晶激發一個個小型圖陣,很快射出的血色能量與空中的圖陣相連。就如半年前的堕天島一樣,整個水鏡村所在的山頭瞬間天地異變。
血紅的天與黑色布滿裂縫的大地,如墜地獄的恐怖讓許多心中有愧的人紛紛跌坐在地。
“神明發怒了,是水神大人發怒了!”
“鏡淵大人聽到了我們的祈求,是在回應我們!”
“神罰!這一天終于還是來臨了,哈哈,讓我這罪惡的一生就這樣結束吧!”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罪!我是無辜的啊啊——!”
……
“你...究竟是...”倒在血泊中的松本輝一郎瞪着老眼,努力的向空中的身影伸着手,想要問一個究竟。可那侵蝕入骨的能量吞噬了他最後的生命力,讓他隻能大張着嘴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死不瞑目般還保持着那個姿勢。
“神...哈哈哈,竟然真的存在!呃咳——!”中年神主已經被折磨到癫狂,在三位巫女的亂刀下,咳出了一口又一口鮮血,最終被剁成了一堆碎肉。
整個村子都在上演一幕盛大的複仇劇,被奴役欺辱的人成了一個個奪命屠夫,尋找着那些被術法禁锢無法動彈的仇人,或幹脆利落,或百般折磨的發洩着積壓依舊的怨恨。
血染紅了整個小山村,交織的慘叫與哀嚎回蕩在山林裡,令森林中的魔物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