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利用了,他們根本沒想過結束談判後再帶你回去,他們将你當作籌碼賣給了吸血鬼。”
提起這事阿諾德就想起了當時傑弗裡神父那冷漠的臉,心中的怒氣一起,手上的力道就将酒杯給捏碎了,紅酒與鮮血混合着滴落在沙發上,暈染出幾點暗沉。
聞言白無哀一愣,難怪翼黨的親王對他那麼熱情,感情除了想讓他當那把殺人的刀之外,還早就内定他成了其中一員。教會那邊也不隻是将他當作一個花瓶的形象大使,而是包裝成禮物送了過來嗎?
“爸爸,你剛剛說什麼?教會出賣了白神父,他們不想讓白神父回雷斯奧塔嗎?!”正主還沒說話,萊爾卻是憤怒的尖叫了起來,龇牙咧嘴得像是一條發怒的小狗。
“沒事,你們不必為我生氣。”回過神來的白無哀輕聲一笑,眼底升起寒意,淡然道:“我想去哪,願意留在哪,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吸血鬼不行,教會自然也不行。”
“你難道就這麼原諒他們了?朋友,你本不該被卷入這場陰謀,更不應該成為他們的利益犧牲品。”對于白無哀那過于平淡的态度,阿諾德感到有些不忿,他伸手握住那有些消瘦的肩,以此來傳達他的關心。
“算我們互不相欠了吧,畢竟教會裡還有真正幫了我的朋友不是嗎?”想起雷斯奧塔的驅魔小隊,白無哀眼眸中的寒意弱了一絲,繼續道:
“明天他們就要正式談判了,不過要見到初代大概還要等個兩天。翼黨的真正目的是想幹掉初代,但是教會估計不會同意這個方案。不考慮教會和翼黨的吸血鬼,阿諾德你們怎麼想?是想趁此機會殺了初代報仇,還是再争取一下初代的善意?”
“什麼?翼黨的吸血鬼瘋了,為什麼會想要殺他們的王,他們共同的父親?牙黨的吸血鬼是不會讓他們成功的。”這個情報讓阿諾德一陣目瞪口呆,雖然他知道吸血鬼中也有怨恨吸血鬼的成員,但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大膽。
旁邊的喬伊斯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離譜的事,在以前有段時間他也非常怨恨吸血鬼這個種族,但在習慣這個身份後,也沒想過要刺殺吸血鬼的源頭,也就是那個他都沒見過的初代。萊爾卻是在一邊笑得前俯後仰,嘲諷着那群吸血怪物竟然會内讧到請外援。
被算計了一把的白無哀這時也不考慮教會和翼黨,便将吸血鬼在逐漸變弱的情況說了出來。這事他也不想保密了,既然教會和翼黨不仁,也别怪他不義。接下來的行動,他隻會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至于會造成什麼隐患,也隻能讓别人自求多福了。
“雖然我也很想将初代撕成碎片,但有些事情不能被我個人感情所左右,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三方達成和平條約。”即使阿諾德對吸血鬼恨之入骨,可這樣的仇恨不能讓世代的人狼用自身的血去填平。
“既然如此,和談就讓教會去吧。在那之前,你有興趣跟我先去找一下初代嗎?”白無哀早就不想在這個陰暗的地方待了,既然決定要脫離教會,他自然也不會再跟着教會的行程走。
“朋友,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等兩天我們也能跟着教會見到初代。”
“你不想早點找到初代打聽恢複成人類的方法嗎?而且,到時候談判還不一定順利。不管是我還是教會都到達托特尼斯了,牙黨都沒做多餘的舉動,如此有恃無恐,怕到時候不會那麼簡單。初代願不願意見教會的人都難說,所以...”
“噢,所以既然我們都已經到了那家夥的地盤,出于禮貌也應該拜訪一下。”
兩人相視一笑,已經決定好了晚上的行動。為此先要就近找個落腳地,西蒙親王的城堡是個不錯的地方,隻是帶阿諾德去的話,也不用顧慮什麼。
城堡樓上的房間,從窗戶向外看去,山洞裡的石筍林立如峰,遠處地面上散發着熒光的植物連綿成海,景色很是美麗。白無哀看着外面那從早到晚都一成不變的景色,眼眸中的冷意在凝聚。
他是出于好心才接下教會的任務,能幫上翼黨的忙也是順帶,沒想到他這番好心喂了狗,在他不知情的背後,兩方就像交易物品一樣拿他當籌碼。就算這實際上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受到了背刺也是事實,他不可能不生氣。
翼黨認定他是吸血鬼,不管是來自初代的影響也好,還是教會與人狼的獵殺也好,遲早會回歸群體,所以才奮力留下他。
教會那邊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反正他就是一個流落在外的異國人,白撿一顆有用的棋子,為此換取他們的利益。
交易完成後,白無哀到時候會不會留在托特尼斯,教會又不需要負責,他們已經将人送回去,留不住也是翼黨的事。
“我終究不過是一過客,在這異鄉沒有可以停留的地方,本因為你們提供了暫時的落腳點,還想回報你們一份善意。然而你們卻選擇背刺于我,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講道義擅自行事了。”看着那熒光花海的深處,白無哀微眯了雙眼,揚起了一個不帶溫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