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他身上的力道十分的大,粗略估計都有A級以上的實力,而被如此困住不太好發力的他掙紮了幾次,竟然都失敗了。
這是一隻餓極了的吸血鬼,感受到體内血液流失的速度,白無哀判斷到。而向來隻有他咬别人,這次卻是陰溝裡翻船還被咬了脖子,也激起了他的怒氣。一腳蹬碎了那困住他的地闆,再度發力總算讓他擺脫了以臉貼地的局面。
“嗷——!”
兇猛的一記肘擊沖擊在吸血鬼的胸口,讓其發出了一聲嚎叫,那緊咬的牙也松了開來,而拉開了那麼一點距離,就足夠白無哀轉身揮出一記上勾拳。
吸血鬼的身影被一拳擊飛,白無哀摸着脖子上的傷口滿臉怒氣,這些家夥難道不知道他的傷很難愈合的嗎?附近又沒一個治療法師,還給他大動脈上紮兩個洞,這不是要他的命麼?
“嗬——血...不...離開...血...”摔落黑暗深處的吸血鬼掙紮着爬了起來,一邊念叨着讓人離開,一邊又本能的尋找着那甘美的血液,拖着遲緩的步伐向着前方那站在微光下的目标走去。
“你可真有膽量,咬了本魔王不說,還奪了血炎的養料,等會被血炎折騰死了,可别怪我太小家子氣過于記仇。”晃了晃有些發暈的頭,白無哀那變得更為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指向吸血鬼的手已泛起绯色。
而就在此時,在上方那塌陷的洞口處,傾斜的餐桌上,那厚重的酒瓶已滑落至邊緣。随着一聲輕響,白無哀也注意到了頭上有什麼陰影落了下來,他擡眼一看,隻見到一個迅速放大的酒瓶底。
……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你不要死,求你了!...快點醒來,我不想讓你也變成我這樣的怪物...”
有些沙啞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入腦海,甚至還有冰涼的水滴落到了眼旁,被吵得心生煩躁的白無哀不耐的撐開了困頓的眼眸,感覺有誰非常用力的抓着他的手。
他有些疑惑的轉頭一看,發現一個留着過肩深棕自然卷的西方男子,正涕泗橫流的跪坐在床邊不斷在忏悔。
什麼情況?一時間沒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剛想起身就感到頭上一痛,頓時就想起了之前掉入地下室發生的事。
頃刻間,白無哀的臉就黑了。他堂堂血焰魔王竟然被一個酒瓶子給砸暈了!就算當時也有着失血過多頭暈的原因,但這也太說不過去。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指尖觸到了一段紗布,看樣子床邊的那人,不,那吸血鬼不僅把昏迷的他帶出了地下室,還給他包紮好了傷口。之前一副要人命的模樣死咬着他不放,這恢複理智後又給他治傷,又在那哭得稀裡嘩啦的算是什麼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死,請原諒我...真神啊,我已罪無可恕,請保佑他能活下來,所有的罪都是我所犯下的,請原諒他的背離。”
也許是太過害怕床上的人就此死去,那吸血鬼一邊痛哭着道歉,一邊滿臉掙紮的張開了嘴露出了獠牙,随後咬在了他緊握住的手腕上。一股血能順着尖牙渡入了被咬之人的體内,吸血鬼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咬着人又抽泣了起來。
“别咬了,我還沒死呢。”實在看不下去的白無哀無奈的歎息一聲,制止了吸血鬼那徒勞的做法,随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你還活着?你還活着!”那吸血鬼聽到那聲音的第一時間就松開了口,擡頭看到人還活着,不禁接連說了兩遍同樣的話。一次是不敢相信的疑問,一次是情不自禁的驚喜。
“沒錯,我還活着,倒是你沒發現自己已經出問題了嗎?”扶着仍舊還有些暈的頭,白無哀看着眼前那吸血鬼外露的皮膚上,都已經爬滿了血色的紋路,就知道血炎已經入侵了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家夥。
然而,那有着灰藍色眼瞳的吸血鬼伯爵,沒有在意自身的情況,反而在欣喜之下撲了過來,直接将白無哀死死地抱進了懷裡。不斷的念叨着真神保佑,好似丢失的珍寶突然失而複得一般,激動不已。
“啧,給我撒開!我跟你不熟!”雖然知道對方是因為太過高興才抱住他的,可白無哀還是忍不住額角爆起了青筋。
也許是那一聲不滿的呵斥讓吸血鬼伯爵恢複了冷靜,他将人放開後又一臉懊悔,哭喪着臉道:“噢,真神啊,我...我剛才對你進行了初擁!我犯了一個無法饒恕的錯誤!”
眼看着這個西方男子又要抱着他哭,白無哀實在受不了連聲喊道:“停停停!别哭了行嗎?好好聽人說話行不行?”
“對不起,是我情緒太過激動了,我已經将自己關在地下有近兩年了,所以有些失控。抱歉,讓無辜的你經曆這些,我會負起責任的。”那藍眼的吸血鬼伯爵冷靜了些許,不顧地上的灰塵,一身褴褛的半跪于地,像是求婚一般滿臉悲傷的許諾道。
白無哀盤腿坐在那粗略收拾出來的床上,單手撐在腿上,托着腮感歎道:“誰對誰負責都還說不定呢,你難道沒發現我們兩個說的都不是同一種語言,為什麼還能聽得懂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