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選擇那是我們人狼一族的事,跟你們這群隻知道争戰功的虛僞騎士沒有半分關系!請讓開,别在這裡髒了我的眼!”騎在馬背上的金斯利·阿諾德,俯視着前方擋路的騎士長,毫不客氣的說道。
“人狼一族本是我們教會的同盟,出使之事自然也與他們有關。騎士長,請你不要挑撥我們與盟友之間的關系,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在聖城審判庭與我們公堂對峙吧?”還沒等那騎士長發怒,一直冷着臉沒作聲的諾頓·傑弗裡神父卻是開口說道。
他的話與其說是勸解,不如說是威脅,就算聖輝騎士團隻是出于對異族的偏見,才說出那樣的惡言惡語,也不耽誤驅魔團将此事上升到兩方勢力之上。
挑起同盟之間的矛盾,還質疑教會最高決策,就這兩頂大帽子戴下來,那騎士長不被最高審判庭仲裁都說不過去。就算激進派不認同這個出使決策,但此事已經得到了教皇的許可,聖輝騎士團也無權阻止。
盔甲傳出一陣摩擦的聲響,那握着騎士長槍的手明顯的更緊了,即便因頭盔遮擋看不出騎士長的表情,也可以猜到那陰影之中的臉色是多麼猙獰。可驅魔團的神父說的沒錯,他還不想被送上審判庭,就隻能咽下那口怒火。
而在此時,一位聖輝騎士小跑了過來,低聲在騎士長耳邊嘀咕了什麼,那頭盔面罩的縫隙中,一雙眼睛狠厲的轉向了出使團隊伍的後方。看到一輛物資馬車頂上的人時,陰影中又扯出了一抹冷笑。
推開來彙報的下屬,騎士長扛着長槍大步往那馬車走了過去,一抖手中的通告單,厲聲道:“我們現在懷疑你們之中混有吸血鬼的奸細,要對你們進行初步的審查測試!”
隊伍被之前一番搜查耽擱,天都快黑了還沒走出林海,現在又說要全員做一次審查測試,有人終于忍不住了。一名神父走出隊伍憤然道:“你們究竟什麼意思?!”
即便在外的審查測試沒有聖城的那般兇險,但那也是血毒,順利挺過去還好,一不小心被感染那就全完了。不管是哪個結果對于出使隊伍來說,都是一場實力打擊,這跟背後捅他們刀子沒什麼區别。
“什麼意思?這不明擺着嗎,你說對吧,疑似吸血鬼純血的東方神父?”騎士長帶着冷笑,頭盔縫隙中的目光已經看向了車頂上的白無哀。
察覺到了那份針對,翻譯官莉莉修女滿臉怒意的來到了騎士長跟前,義正詞嚴的道:“你們這是種族歧視,是迫害!白神父已經通過了聖城的一級審核測試,教廷也承認了他人類的身份,你們這樣做是在質疑教廷,質疑異端審判局嗎?!”
“修女,你應該知道聖輝騎士團隻認通告與憑證,既然通告還沒更改,那他就必須得接受我們的審查。”騎士長将手中的通告單展示給面前的修女,一揮手數名騎士提着長槍圍了上來,似乎怕馬車上的人就此逃跑。
見聖輝騎士團如此不講理,莉莉修女被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而走過來的傑弗裡神父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了一絲怒意。阿諾德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要幹架,其他驅魔團成員也都陰沉了臉色,伸手都握住了各自的武器。
眼看着這場内戰就要爆發,坐在馬車頂上的白無哀輕歎一聲找死,就從上面跳了下來。對于聖輝騎士團的刁難他本不想理會,但這都被針對上了,他也不願一直忍氣吞聲。
之前能強忍殺意任由審判神官傷了他的手,是因為教會想要證明他不具威脅,做審查測試是正當理由,他覺得沒必要因此鬧翻。可現下這第二次審查測試,不僅是無理要求,還奔人命去的,那他就沒必要再容忍了。
“決鬥吧,勝過我,就讓你們再測一次,輸了的話,哪來的滾哪去。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可沒時間陪你們玩争風吃醋的小遊戲。”将手上那印着十字聖輝的白手套扔到了騎士長頭盔上,白無哀示意莉莉修女為他翻譯。
朝人扔下一雙白手套代表着公平決鬥,這是西方的傳統,白無哀其實不太了解,僅憑大概印象就發起了挑釁。而這樣的做法顯然也激怒了騎士長,不待莉莉修女勸白無哀三思,騎士長已經高聲應下。
“你會後悔的,東方神父。接受測試你也許還能僥幸活下去,而向實力到達3S級神賜者的我發起決鬥,你隻有死路一條。”
騎士長放出的狠話讓驅魔團的人心中一緊,那冷臉的傑弗裡神父都欲出聲制止白無哀的魯莽,卻被白無哀笑着将所有反對的聲音盡數壓下。
帶着同伴們擔憂的目光,白無哀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步入了被隔開的空地,雖然他不想使用太多血炎,但以他的實力要真想對付一個3S級的敵人,也完全足夠了。
狹窄的長刀與尖錐般的長槍相遇,寒光乍起,聲響清脆。戰鬥帶起的風晃動着周圍的杉樹,也吹拂起遠處那群見證人的衣擺。在那一道道緊張又或熱血的目光中,決鬥的兩人在頃刻間交手了數次。
白無哀化作無法琢磨的幻影,圍着大開大合的騎士長一頓輸出,避過那不斷揮舞的槍影,手中的長刀化作靈活的電蛇,刁鑽的穿過盔甲的縫隙,直刺對手的關節與要害。
一開始還以為近戰就能赢下決鬥的騎士長,很快放棄了那自大的想法,神賜之力遍布周身,一刻都不敢露出破綻。但不管他的術法輝光怎麼綻放,那東方神父每次都會詭異的恰巧避開。
一身包裹嚴實的盔甲本是騎士長最好的防禦,卻在那宛若暗影刺客的攻擊下,顯得越發笨拙又妨礙了他的視線。對手都沒有怎麼施放神術,僅憑近戰就已然将他這個3S級的神賜者,逼到想要無能狂怒的地步。
随着一道晶體碎裂的脆響,血色的水晶破碎成無數碎片,又在墜落的途中,突然被那蔓延出來的血色能量操控着向目标飛射而出。騎士長槍被舞成一個風火輪,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在擋住了攻擊的同時,也将對手逼退。
可就在那長槍停下的那一刹那,在無數更為粉碎的水晶碎片雨中,一抹黑影如電光閃過。長刀帶着冷冽的寒光穿透了頭盔的縫隙,停在了那因驚恐而瞪大了的眼睛前,僅差一絲距離就能一刀戳爆那眼珠,将裡面的頭顱直接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