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個方法,不過在嘗試之前先把符文拓印下來吧,那些符文裡面應該會有相關信息,不能潦草放過。血蠍已經盯上了你們,明天就近去試一下,早去早回。”叮囑了剩下的人,月九玄起身與大管家上了樓,要繼續他們的符文解析工作。
夜深,塔樓外的世界一片黢黑不見半絲光亮,鬼城裡沒有那些熒光植物生長,滋生的陰影與黑暗混作一團,看不見反而沒有了那般恐怖。
樓頂的書房内,月九玄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袁兆蕪看着旁邊那沒動的晚飯輕歎了口氣。沒管沉浸在符文世界中的老法師,他抱着月九玄返回樓下房間。今夜也不知有多少人徹夜無眠,那懸在每個人頭頂的殺機,讓大多數無法安然入睡。
紅沙鬼谷中這場重啟的獻祭儀式,不再是最初那場留有漏洞的儀式了,袁兆蕪知道事态的嚴重,搞不好他們都會死在裡面。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月九玄停止這場獻祭,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個方法,都是如此。
他懷疑當初陷落之地的二次大災,就是某種程度上的獻祭儀式,抹殺成千上萬的生命,成就的也許隻有一人,那便是他的主人。就像當年在嘯月城一樣,那一場黑雪之下,獻祭上萬人隻留下他一個。
不管這個猜測對不對,袁兆蕪都打定主意不插手,他隻要保護好月九玄,并讓她成功存活到最後。為此,他也得找到那逃出死域的方法,确保月九玄的生路。若能成功一起生還最好不過,若是沒有那個機會,那就是他為主人獻出生命的時候到了。
踩在階梯上的腳步沒有發出聲響,袁兆蕪早已習慣了這般神出鬼沒,他雖不是合格的暗殺者,但對于自己身體的控制已經爐火純青。也正是因為他出現的悄無聲息,才看到書房中老法師偷偷藏起了什麼。
那個名為宋延的老家夥不單純是為了研究符文,才一直留在這裡,甚至與他們合作,老家夥都有别的目的。袁兆蕪站在牆角的陰影裡思索着,之前他也沒能确定宋延的真實目的,直到月九玄說出要中斷獻祭儀式時,宋延那一瞬間變化的表情沒有被他看漏。
看樣子宋延早就從那些符文中得知了開啟獻祭的方法,讓他們去找新的黑樹祭台拓印符文,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借口。從晚上收集到的符文當中,月九玄發現了很多重複的圖案,也就是說,黑樹祭台上的符文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
既然都是一樣的東西,為什麼還要他們重複去拓印?恐怕拓印符文是假,讓人給不同的黑樹祭台輸入元力才是真吧?至于因此讓曾經逃出天坑的六人被祭台标記上,應該說是巧合,又或者是必然。
而不管六人有沒有被标記,等他們按老法師的方法繼續下去,獻祭儀式也必然會開啟,這處死域也會開始獵殺其中的祭品,完成最終的獻祭。
在陰影中站了一會兒,袁兆蕪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不打算揭露老法師的陰謀,也不打算阻止,更沒想過要提醒其他人。至于,老法師所做之事會不會被人發現,那就要看那老家夥首尾能不能收拾幹淨了。畢竟,他的九玄殿下心思可細膩着呢。
一夜無話,第三天的清晨在一陣嘔吐聲中擾亂平靜。一晚上都沒能睡好,最近幾天腸胃都有些不舒服的朱丹,在聞到早餐那一成不變的肉味後,跑到了屋外吐了起來。
他們等會還要去嘗試破壞黑樹祭台,也不知道那些血蠍什麼時候會來,朱丹這樣的狀态出門實在太過危險,孫耀也放心不下,便一起留了下來。其他人則混成一個大組重新出發,這一趟隻做試探,不必跑太遠。
“你最近這是怎麼了,幹糧吃得膩也就算了,怎麼水果也吃不下?”輕拍着朱丹那纖弱的背,孫耀滿臉的擔憂。雖然兩人昨晚因某人的初戀而吵了一架,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又在深夜打了半夜的撲克,兩人的氣早就消了。
“我怎麼知道...嘔——”朱丹扶着牆又是一陣幹嘔,本來她這些天身體就有些虛,昨晚又被折騰了一番,早上還沒吃飯,這接連下來她都感到頭暈眼花,身體都有些發軟。
屋内那小小的餐桌上,月九玄聽到外面的動靜,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她喚來大管家問道:“管家,你是木系施法者,能感知到别人的生命氣息的對吧?”
“沒錯,木系施法者等級越高,術法掌控力越強,感知也會更精細。九玄殿下想讓屬下做什麼?”
“你…去給丹姐檢查一下,别直說。”
見月九玄有些猶豫不決,大管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聽從命令主動找上了屋外的兩人,以術法治療為由探查了朱丹的生命氣息,又不動聲色的回到了屋内。
“怎麼樣?”
“九玄殿下,恐怕如您所料。”
大管家的确認讓月九玄面露憂色,她不知道這事要不要提醒兩人,可危機就在眼前,此時告訴他們也不知是好是壞。此事就連無關月九玄也感到無措:朱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