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是白無哀。不過...我也可能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小哀。”白無哀有一瞬猶豫,随後感受到左右兩邊的人那關切的目光,又重新堅定了起來繼續道:“朱丹,聽你的口氣,似乎與我之前的關系很親近?”
不是那熟悉的‘丹姐’,而是陌生的直呼姓名,朱丹感到有些詫異,随後疑惑的反問道:“畢竟我們都是處了四年的室友了,當然熟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着眼前這女同學的身姿,白無哀确信自己眼睛沒出錯,的确是記憶中的同班同學,可聽到的那話又跟記憶中的有了沖突。再一次确信自己的記憶被替換過,想要找到曾經的那個‘自己’的心情更為迫切了一些。
“是這樣的,前段時候因為一些事,我的記憶似乎出現了問題,所以我派人打聽到了你們的消息。一是想來找你們核對一下記憶,二是想集齊當年逃出璜洲死域的人,再回那裡調查一件事。”白無哀很是坦誠的說了自己的來意。
早有預料韓秋他們千裡迢迢突然來登洲找她們幾人,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卻沒想到會是白無哀想要重回璜洲死域。回想起最後那地獄般的景象,時至今日朱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幫你核對記憶的事倒是好說,可是要一起回璜洲怕是不可能了。我們分開快兩年了,你大概不知道去年年底的時候,小玉和貝貝在迷境中失蹤,現在還沒找到一點消息。”也沒想着追究白無哀怎麼打探到他們消息的朱丹,提起這事一臉憂愁。
“已經失蹤這麼久了?具體什麼個情況?”雖然從情報上已經得知,其中有兩人可能是失蹤了,但白無哀也沒了解到詳細情況,現在正好問當事人。
提到兩女的失蹤,就要說起環繞浮都最大的山脈,以及山脈中那層出不窮的天然迷境。最初的一年,浮都在渡過兩次規模不小的獸潮後,原本以為能平穩的繼續發展下去,可是随着進入山脈失蹤的冒險者越發多了起來,人們才發現妄界山脈已經越發危險了。
以前還有人能在失蹤一段時間後,自己重新走出迷境回到人類世界,但随着後來妄界山脈中的迷境擴展增多,迷途的危險也越高。而兩女就是尋常的一次進山冒險就再也沒出來。
妄界山脈雖然廣袤無邊,但臨近荒原邊緣不深的地方,裡面的魔獸都不是非常危險,兩女實力不低,又跟其他冒險者搭夥進的山,身死魔獸之口的可能性不大。
況且那探險小隊還出來幾個人,都說沒遇到危險的魔獸,卻是人都莫名其妙不見了,這樣的情況也隻有是遇到了那詭異的迷境。
每處迷境都有一定的範圍,随着時間會有一點變化,但大體都是不會移動的一塊區域而已。要是運氣好,迷失在裡面的人都有可能會毫發無傷的重新走出來,而運氣不好的估計會在裡面耗到死。
兩女失蹤的那塊區域應該是新生的迷境,當初面積應該也不大,不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也說不好那處迷境有沒有繼續擴展,要是和别的迷境連通成為一個超大型的迷境,那兩女能活着出來的幾率隻會無限降低。
本來朱丹和孫耀是準備存一筆資金,找冒險隊進去救人的,可兩人的精力有限,在這兇險的末世保持兩人的溫飽都有問題,想要攢錢更是不易。加上還有曾經的仇家從中搗亂,朱丹每次外出都要格外小心,更别提如何拿出那高昂的雇傭費。
“看樣子我們來得也算是時候,她們兩個失蹤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麼?”聽到那迷境才新生半年多,白無哀感到輕松了一些,隻要不像朱丹所說,與其他迷境相連,他們還有機會把失蹤的人找出來。
聽到白無哀這般說,朱丹就明白他們是打算來幫忙了,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道:“當然,要不是我一個人進去風險太大,我早就去找她們了。”
定下了一同出發入山的事,朱丹和孫耀才開始愁怎麼招待客人。這棟屋子不大,房間也就那三個,想要一人一間是不可能了,隻能一起擠一擠。但看幾人身着不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适應這樣簡陋的住宿條件。
韓秋和柳元卿沒什麼講究,直接準備在客廳打地鋪,魔女和朱丹住了一間。而就在分白無哀跟誰一間的時候,白發少年和谪仙人開始各不相讓,最終竟然讓孫耀一個人住了一間房。
看着已然陌生的白無哀與身邊人的親密互動,孫耀越發感覺到自己那顆失戀的心在隐隐作痛。而看着一臉落寞的孫耀,朱丹竟然生出了一股嫉妒的心情。明知道孫耀曾經喜歡白無哀,還告白過,如今還是這副失戀的模樣也讓她生氣。
然而已經被替換部分記憶的白無哀根本沒能理解孫耀為何那般失落,他正煩惱着弟弟又跟在身邊,沒法和谪仙人親近。相比起那頭的單方面失戀,白無哀這邊正處于熱戀的階段,哪能忍受一路上的齋戒。
有個像樣的安穩歇息地總比野外舒适,晚飯過後一群人悠閑的在客廳聊天,不善閑聊的顔甯雪出了後門,在後院那片菜地賞月吹風。白無哀也找了個借口走了出來,望着天上的圓了大半的月亮,才想起已經過了七夕了。
“在路上也沒記得時間,好好的七夕節被錯過了。”感歎着,随手将那窄腰攬進臂彎,白無哀覺着有些可惜。
顔甯雪沒有再掙開那隻手,一路上都被白無玥死盯着,兩人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親近的機會,時間一長竟然有些想念那些感覺與滋味了,可他嘴上還是不饒人道:“都在荒郊野外,你還想怎麼過七夕?”
“好歹可以讓我親一下?”說着白無哀已然低下了頭,那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成了最好的簾子,遮住了兩人貼近的臉。
正好出來澆菜的孫耀震驚的看着菜地裡,那明晃晃的月光下,長身玉立的兩人如膠似漆般的場景,頓時遭受到成千上億噸的打擊。日常的水也不澆了,忍着發酸的鼻子,孫耀趕忙返回了屋内。
即使白無哀如今變化得都成了另外一個人,但終究還是他喜歡過的人,看到心中的白月光與别的人親吻的場景,他如何不心碎?要放下初戀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就算知道自己沒機會,也還是會難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