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霧月森林篇
第四十四章瞬離
昏暗中對望的兩人,看着對方的眼眸,聽着安靜的空間中躁動的心跳,呼吸也漸漸變得炙熱。那漏進房間的夕陽餘晖也落了下去,房間内的光線更加昏暗,隻是這種程度,不足以阻擋高級施法者的目光。
“哈——”長出一口氣,白無哀有些無奈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還真沒料到顔甯雪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跟他告白,不,是對之前的回應。真的是受刺激了?仙人風度不要了?鋼鐵直男也抛棄本性了?
這個心太直的谪仙人比那個笑面狐狸難搞多了,或許,是他自己不習慣接這樣的直球。就像自己一直将球打出去,從來都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而突然有一天反彈了一個回來一般,既讓他措手不及,又正中他的靶心,當真是複雜至極。
“你是認真的?”将另一隻盤着的腳伸展開來,抱着自己的膝蓋,白無哀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與谪仙人面對面認真的問道。
“當然,你認為我顔甯雪會說謊嗎?一口唾沫一個釘,我不會逃避了。”毫不避諱,顔甯雪言之鑿鑿繼續道:“你怎麼說?放心,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公報私仇,扔下天從影一大攤子爛事,像你一樣跑路的。”
“你還記着元宵的仇啊!”單刀直入得讓白無哀無話可說,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個谪仙人竟然有如此狡黠的時候。趁着兩人獨處,又是他最弱的時候,來一個突然襲擊。
“我之前跟你告白的時候,也不是在開玩笑。你明知道我一直都很中意你,現在還拿天從影來威脅我,我要隻是随口說說,你威脅我也沒用。”白無哀眯了眯他那漂亮的鳳眸,充滿了危險的沉聲道。
“你...這話,我可以當真?”不太确信,抓住那隻腳的手不由得一緊,顔甯雪的眼神灼灼,如青玉的眸子竟然有種燃燒起來的錯覺。那緊抿成一條線的唇,變得緩慢而粗狂的呼吸,都在表明着他壓抑的躁動。
“不是廢話嘛,再說,難道不應該是你要回複我的嗎?行了,放開我的腳...唔!!”抱怨的話還沒完全出口,就已經被堵入喉嚨。
顔甯雪那突然的襲擊,白無哀沒能防下來。他不像平時那般有精神,思維反應都慢了一拍,被顔甯雪奪得先機,似乎連主動權都盡數被搶走。
早在那隻腳無法從手中抽走,顔甯雪就知道此刻的白無哀弱到了何種程度。他知道是趁人之危,但這樣的人就在眼前,心中那完全釋放的情感如洪水猛獸,讓他變得主動起來。
一手抓住那依舊想縮回去的腳,一手穿過那如緞的發絲中阻止了那人所有逃離的可能,他俯身貼近,兩人的呼吸糾纏到了一起。
一場攻防對戰在那溫潤的空間中展開,都不是什麼熟練的戰士,互相對抗起來甚至有些粗暴。卻仍舊将那升起的烈火撩撥得愈發旺盛。良久之後分開的呼吸微亂,原本應該是良好的體驗,卻不知為何都在臉上表現出火大的神情。
“呵呵,我就說今天你怎麼這麼主動,原來是想趁我病要我命,想要翻身做1啊。”白無哀有些惱火自己被壓制,可糟糕的狀态無法支持他反制。這樣的感覺并不好,他讨厭那種不在掌控範圍的感覺。
“你别看不起人了,我好歹是個正常男人,不是你口中不食煙火,清心寡欲的真仙。你就這副樣子在我眼前,我怎麼可能忍得住。”臉色一黑,顔甯雪有些惱怒白無哀那不負責的說法。
“你之前啃我的時候不也是沒經過我同意?平常看你和那些家夥卿卿我我習慣得很,怎麼,今天被我親了就炸了?還是說你怕主動的人?...你是頭一次?”如此分析着,顔甯雪自己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了,這個潇灑不羁就像捉摸不住的風一樣的大魔王,難道真是個萌新?
“...那又怎麼了?難道你就身經百戰了?”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白無哀挑起了眉峰反問道。連着這麼多年都沒有個男女朋友,還真是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了啊!至今還留着貞操難道是一件很令人蒙羞的事嗎?
說到底,自從末世後,天天都在為生存而奔波,再之後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他也有很多事要忙的。放着一堆随手可摘的果實不摘...難道,他真的在那方面有些冷淡?想得越多,底氣似乎就越發不足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雖然帶着一絲火氣,但那一抹微紅卻讓顔甯雪的心越發滾燙。他沒想到這個被他抓住的大魔王,竟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随性。突然的,他想起了去年那個暴雨天,白無哀的那一句初吻的話,一時間竟然有些感慨。
“抱歉,我不該對你妄加判斷。但是,就算今天你是個女孩,我也不會就此停手的。”谪仙人那愠怒的神情淡去,眼眸中越發溫和起來,穿入銀絲瀑布中的手也輕撫在那雪白的臉上。
明明說着那麼堅決的話,手上卻是猶豫起來,白無哀感覺自己的額角和拳頭上的血管都要爆開,也許将這個太過正直的谪仙人揍一頓會讓他爽快些。顔甯雪在幹什麼?把他當一個女子,當一個弱者來憐惜嗎?好吧,他以前的确是個女漢子,現在的确很虛弱,但還是令人惱火啊!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身為爺們的自尊心?要動手就動手啊,屁話那麼多,扭扭捏捏反而讓他備受煎熬。再啰嗦下去,白無哀可不保證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心情繼續和這人溫存。
“你能不能屁話别那麼多?再多說兩句,老子不奉陪了。”勾住那欣長的脖頸,兩張臉的距離猛然拉近,白無哀那如血的瞳中流動着金紅的火焰,迎了上去。
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顔甯雪仍舊覺得脖子後面,就像被什麼魔獸的爪子抓住了一樣,硌得生疼。然而他沒能想那麼多,白無哀這番舉動,徹底擊潰了他的理性,低下頭,那對抗戰再次上演。
如糾纏藤蔓,交錯的呼吸,混合的露水,在昏暗的土壤下肆意生長。
那抓住腳踝的手開始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滑過一段絲綢觸到了粗糙的繃帶,随即停留在那更上方,輕撫着那絲綢細膩的紋理,卻又因那人微微的一僵而變得有些猶豫。
“嘶——你小心點啊,戳到我傷口了!”腰間一道刺痛,又讓白無哀炸了毛。顔甯雪看起來像個溫潤的君子,但手上一點也不溫柔,笨手笨腳,也不考慮一下他這個傷員的感受。
“很痛嗎?”
“廢話,你去被咬掉幾塊肉試試!”
“既然這樣,當初為何還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去那裡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辦!”
“有什麼事就不能讓組員去嗎?天從影這麼大,強者也不在少數,為什麼非得讓你一組之長親自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有些事他們不清楚,我親自去才好确認,再說,我不想讓他們為了我的私事,死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