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時已晚,他們的攻擊落在那些水晶上,除了毀掉一些沒用的旁支,主體卻是毫發無傷,那些水晶與陣法已經成為了一個整體,白無哀的大勢已成!
一個大洲範圍的異象遠在附近的洲域都能看到,那血紅了一片的天上,竟然是因為一個術法圖陣的關系,這太過匪夷所思,但那它确實存在着。
有遠的人認為那是什麼海市蜃樓,卻也有近的人親眼看見那巨大的圖陣與地面交織成一座牢籠,将那一片世界單獨隔離了起來,進得去,出不來!
“喂喂,這也太誇張了吧?這個術法範圍該不會把整個堕天島,甚至東洲都包括進去了吧?!”
“不僅如此,數量也太多了,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複雜的術法圖陣!”有3S半神級的施法者凝重的看着那交織成網的天地,如果隻是看得見的範圍還好,但這麼廣的區域,那個魔王真的能控制住不傷到自己人與無辜者?還是說,無差别攻擊?
混亂的戰場因短暫的停火而安靜了一會兒,然而在那片刻的寂靜之後,更為喧鬧的聲音一片連一片的響起。
在地面上,又或某些高處的人們,無一例外都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爬上了無數詭異的血色紋路。曾經有幸見過白無哀的血炎術法的人,驚恐萬狀的尖叫了起來。那些血色的紋路就像死神的詛咒,閻王的催命符。
“這些是什麼?怎麼擦不掉?元力也驅逐不了,放治愈術法啊,快啊!”
“嗚啊,全身都是,好惡心!”
“不,不要啊,我是無辜的,單純的路過而已,我不想死!救命,誰來救救我!”
……
那如地獄中的人們慌作一團,唯有天從影的人默默繼續着自己的職責。他們最初也慌了一下,随後又因為他們的忠誠恢複了冷靜,隻要是大組長的命令,立刻去死都可以。
“呼呼——這陣仗,難怪連兄長大人都要花那麼長時間。”白無玥喘着粗氣,他們這十幾人為了給白無哀護法,可是硬剛了成百上千個施法者,短短幾分鐘内,就差點元力枯竭,體力耗盡。
此刻趁着敵人的混亂,白無玥瞅了瞅爬到自己身上的血紋,一邊冒着冷汗,一邊喃喃自語道:“隻是,兄長大人不會是真的想無差别攻擊吧?”
顯然,白無玥的想法是多餘的。在血紋遍布所有活物身上沒多久之後,許多與叛亂無關的無辜者,以及其他活物身上的血紋很快褪去,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相反的,那些叛徒與敵人,不管明面的還是藏在暗中的,身上的紋路卻是越來越深,逐漸連接成了一幅複雜的圖案。
“汝等罪業已定,罰之!誅之!”終于,白無哀睜開了雙眼,一道血芒閃過,口中吐出裁決之言。
天空中那複雜的術法圖陣動了起來,旋轉着如同無數互相咬合的齒輪,發出無聲息的咔咔之音。地面上相連的小圖陣也如同收到指令般亮了起來,通過下方支撐它們的水晶叢,連接地面上無數的血炎裂縫,最終連接上那些被血紋纏繞的人們。
“嗚啊啊啊啊——”
“嗷嗷——”
“啊啊啊啊——”
頃刻間,響徹寰宇的慘叫連成一片,排山倒海般擴散開來,整個世界真正的化為地獄。無數的人都在抓着自己的喉嚨、身體、腦袋,發出不成音調的哭号,猶如地獄中受刑的惡鬼,面目猙獰,涕泗橫流。嚴重的更是大小便失禁,癱成一團。
半個東洲與堕天島在今日,又重現了當年白無哀血屠狼組一衆的慘景。隻是這一次範圍更廣,目标更多。
被撕成碎片的痛楚,細緻到每一個細胞,焦灼與幹渴侵蝕着理智,人們開始互相殘殺。術法因痛苦造成的思維混亂而無法使用,就用上牙齒與指甲,隻為撕碎身邊的‘敵人’,向懲罰他們的主祈求饒恕。
亂!亂!大亂!成千上萬的人瘋狂攻擊着原本的同盟,甚至是自己的親友。混亂的大亂鬥很快出現傷亡,并如瘟疫般迅速擴散。不管是最低級的E級施法者也好,還是貴為3S級半神也好,意識都被侵襲。肉身如置油鍋,後落入刀山火海,再掉進蟻窩,被那萬蟻噬心。
沒有被刻上罪印的人們驚恐萬狀的看着眼前煉獄般的場景,害怕得癱坐在地上,顫抖着目睹着這瘋狂的一切。而其中,多數天從影叛軍隻是備受煎熬,并沒有被迫加入那些瘋子的行列,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不管是外來的敵人,還是天從影的叛徒,全身開裂而流出的鮮血在地面彙成無數道小溪,順着地上那熔岩裂縫回歸到中心的水晶巨蓮中。然後如同被提純了一般再一次轉換成金紅的血炎之血,反饋到了白無哀的體内。
這才是血炎的真正用法!血炎本就是提供給眷屬強大力量的同時,驅使他們,從他們身上汲取養料的。之前白無哀不願這麼去做,所以要付出以自身之血供養的代價,而那樣也隻能勉強維持血炎的運作而已。
白無哀如今的血炎之力其實比水晶蓮的質量更高,效果也更好。他可以自由移動,有明确而又強大的自我意識,可以分辨敵我,控制血炎也更為精細。
就像他方才使用的黃泉罪印,那個位列彼岸序列金字塔頂端的大型範圍控制術法,他所需要的能量不少,但更重要的是需要極為龐大的精神力。如果隻是普通的3S半神級,能覆蓋半個堕天島就是極限了,不可能有白無哀這麼寬的範圍。
白無哀知道這個術法的最終效果是什麼,所以才會在決戰之前借養分,用全身百分之九十的血液為祭,發動了這個術法。隻要成功運行,他還保持一絲清明,黃泉罪印完成後所反饋回來的養分,能補充他全部的所需。
他使用龐大的精神力一開始無差别的全選,做了初步甄别後,将己方人與無辜者篩選出去,再利用連接的血紋接收刻下罪印之人的各自情緒。就像曾經的水晶蓮控制魔獸能知道哪些對它有害一樣,白無哀也能分辨出真正要懲罰或誅殺的目标。
敵意最深的人死傷慘重,其次是其他想要渾水摸魚的家夥。而關于叛軍,被列為重罪的都是死路一條,其他也根據不同程度一頓重罰。
至于留下的最後三個叛軍首領,日冕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早就倒地抽搐不止。拉斐爾次之,一身白袍成了血衣,還勉強拄着權杖跪着沒有倒下。被蒙騙的雷龍也不例外,身為重要高管,竟然被诓騙到這種程度,多少也得讓他長長記性。
一時間哀鴻遍野,數萬敵人如同沙雕一般,被白無哀這個大boss一個巨浪,拍了個幹幹淨淨。而在這一片屍山血海中,那些水晶越發鮮紅透亮,似乎因痛飲鮮血而散發出淡淡的輝光。
那屍骨成山的血色巨蓮頂端,頭生血色魔角的大魔王白無哀,露在皮膚表面上的魔紋更為鮮紅,流動着金紅色的熒光。原本那蒼白如紙的膚色也紅潤了許多,變得鮮紅的唇更是勾起暢快的笑意,在這血腥的背景下,顯得格外邪氣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