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每個人都暗自做好了血戰的心理準備。此戰是會讓天從影更上一層樓,站到南方所有勢力的頂點;還是輸一場讓天從影之名化作别人的墊腳石,就看即将到來的明天了。
初升的太陽刺破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在堕天城的門前門後,甚至周圍的空地與森林中都是人影。在明面的,藏在暗中的,像是什麼盛大的慶典,聚集着男女老少,施法者與冒險者。
在主城門之前,一隊約兩千餘人的方隊是今天的主角,天從影‘光明會’的叛軍。最前方的是為首的拉斐爾以及其他幾位首領,在他們身後的隊伍,是‘光明會’中的精英戰力。
如此大陣仗就這麼擺在明面上,隻是因為拉斐爾對外宣告,他們要舉起光明的旗幟,公然反抗白無哀為首的舊天從影黑暗勢力。
來圍觀的勢力與各方組織的人相信的不多,内亂就是内亂,扯大旗也不過是面子工程,不用太當真,當真就輸了。但是,許多拉斐爾的‘信徒’,以及天從影中的萌新卻很吃這一套。
堕天城建在堕天島中心區域,其主城門距離跨海大橋之間有着大片平原空地,在這樣空曠的場地來一場正義與邪惡的決戰,再适合不過。
四周森林中,城裡的暗處都布滿了暗棋。想要借正義之名讨伐白無哀那個大魔王的組織勢力,也已經集合就位,其他想渾水摸魚,趁亂打劫的也差不多都到齊了。在這堕天島上,這個黎明,不算還未趕來的人,竟然聚集起了上萬的讨伐大軍。
叛軍中最前方的三人此時心情各不相同,日冕顯得尤為焦躁。白無哀未能死在刺殺之下,太過出乎他的意料,這幾天他的腦子就沒有理清過思緒。
日冕在害怕,即使拉斐爾安排了這麼多人,他依舊害怕得不能控制自己那變得暴躁的脾氣。白無哀到底有多恐怖,他不知道。畢竟他加入天從影的時間,遠比拉斐爾短,他見識到的隻有在研究院中化身科學怪人的白無哀。
即使感受不到對方實力上的恐懼,但那做實驗血腥的畫面依舊令人印象深刻。日冕更怕他們這邊失敗了,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一切會引來怎樣的報複,特别是他之前所‘關照’過的顔甯雪。
原本他說殺了顔甯雪以絕後患,但雷龍不同意也就算了,拉斐爾竟然也不同意,其他人更是沒說話的份。在這焦躁不安中,日冕一邊不斷詛咒着白無哀等人,最好在路上死于非命,一邊又隻能徒然的等待命運降臨的那一刻。
相比起日冕那簡單怕死的心情,雷龍可就複雜得多了。他可是今早被拉到城門前才聽說自家老大沒死這件事的,而且看這陣仗也不像是拉斐爾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竟然真的是叛軍啊,卧槽!
這個消息與事實真相對雷龍來說,不亞于一個晴天霹靂。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跪倒在白無哀面前負荊請罪。他原本是大組長手下的忠臣,也正是因為這份忠誠,才不想将天從影交到實力弱得可憐得顔甯雪手上。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份愚忠,才會被拉斐爾的‘平亂’謊言所蒙騙,被拐進了叛軍之中。他原以為在幫拉斐爾将四起的叛亂鎮壓之前,對大組長那些‘遺孀’好好照顧的。可大部分人被‘叛軍’擄走,他就隻能保護最後留下的顔甯雪了。
結果搞到現在他才發現,他所認為的一切都是被拉斐爾巧妙的轉換了位置,而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拉斐爾又在暗中不聲不響搞出了這麼多事。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無路可退了。
既然已經如此,那就罷了。雷龍豎起了如刀的眉,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決然之色。等這一切結束,就讓他以死謝罪吧,希望到時候大組長能給他一個痛快。
比起想要逃避現實的兩人,拉斐爾才更符合一個真正叛軍頭目的表現。安排一切後手,表面功夫也做到位。等待并期待着決戰的這一刻來臨,對于即将成為反抗命運的一戰,他沒有任何退縮。
拉斐爾知道自己的敵人有多強,所以才會挑在這個時候,趁着這個罕見的機會,布下天羅地網。正因為知道敵人是誰,他才沒有輕視這一戰。人海戰術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此時卻是最合适的。
在這臨海的曠野上,聚集着衆多施法者,甚至普通的冒險者,都在安靜的等待着目标的出現。即使有人在交談,也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生怕破壞了這場決戰的肅穆。
清晨的冷空氣帶着鹹腥的海風吹了上來,為一些已然心生煩躁的人,掃去了許些燥意。在太陽于東方完全升起的那一刻,自東洲方向的天空中,顯出了幾個黑點,迎着晨風與陽光,在人們的視野中迅速放大。
來了!那外出的大魔王已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