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路程遙遠,天氣又不怎麼好,陸白衣找來了一輛遠途‘馬車’。馬車的形制跟古代的有些像,不過拉車的卻不是普通的馬匹,而是魔獸烈火駒。
烈火駒是四星魔物,除了脾氣暴躁一點,攻擊力并不高,是為數不多容易捕捉馴養的魔獸。加上其腳程快,耐力也足,除了野外數量不是很多,這種外形跟獨角獸一樣的魔物,在人類市場很受歡迎。
做租售馬車生意的是一家名為‘騎行天下’的小組織,他們之中有好幾個稀有的馴獸序列的施法者,并因此做起了這個行業,反響意外的不錯。不過受限于能力,他們馴服的魔獸數量不多,生意也沒法做得更大,倒是免了被大勢力吞并的命運。
“路程比較遠,天氣也還冷,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方便,上車吧,有事路上說。”陸白衣的話,兩兄弟沒有意見,到底是不是他想要關照這種小團體的生意,兩人也無所謂。
也許是外面趕車的人信得過,又或者要說的話都是濟洲衆所周知的事,沒必要遮掩,上車沒多久,陸白衣便與兩兄弟說起了,何謂‘三毒’,以及黑森林七天必出的原因。
在濟洲,甚至整個中原地區,所謂的導遊團其實就是變相的保镖團隊。雖然沒有明文規定與相關的組織紀律,但導遊團都有着默認的潛規則。而頭一條就是不能對雇主出手,這是雙方能達成合作的基本準則。
那天在貓亭找白無哀搭話的三聖手,在團隊冒險以及導遊方面,憑借他們的實力與手段,在整個濟洲其實都算小有名氣。合作過的顧客也有大有小,除了要價高一點,不會吃任何虧以外,明面上似乎沒有什麼不良評價。
但有行業規則的同時,也不排除陽奉陰違鑽規則漏洞的導遊團。三聖手正是做得過于明顯的其中之一。什麼合作完的顧客在解除合約後,半路失蹤生死不明的事,在他們手中可多了去了。時間一長,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不過,三聖手表面功夫做的幹淨,又喜歡挑外來人下手,加上有強者看不過去,最後卻在失蹤一段時間後,再出現反而成了三聖手的擁護者。次數一多,大家也都知道這三人怕是沒那麼簡單,背後估計是有更恐怖的靠山存在,也就沒人再去管這個團夥。
隻是都開始稱呼三人為三毒,暗自提醒來自外地的客商留意小心。至于三毒背後到底是誰,就算沒有直接證據,濟洲各方勢力都能猜到,能讓三毒那般毫無顧忌的在濟洲肆意妄為,隻有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變态六人組。
那六人組怎麼個變态邪惡,陸白衣卻是連連搖頭,直說一言難盡,隻有真正見到他們才會明白那種令人深陷化糞池般的惡心感受。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見面的好,輕一點隻是喪命,重一點怕是活着還不比死了痛快。
“黑森林說是七日必出,那不過是針對普通人的話,實力等級越高的人,在山脈中除去外部因素,能待的時間也會越長。”
“什麼時候該離開?哼,去了的人自然會明白。當那些聲音開始響起的時候,不要停留,立即返回,否則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巨蛛山脈内那光與暗交界線的黑森林除了詭異的環境威脅,還有比外面更難纏的,更兇猛好鬥的魔獸,天然的陷阱以及神秘的迷境。山脈内最多的就是衆多蜘蛛類魔獸,這也是巨蛛山脈的名字由來,可以說整個山脈都是它們的巢穴。
這麼危險的地方,人類依然趨之若鹜,理由很簡單——天價的七彩蛛絲與那些珍貴的魔材、草藥!七彩蛛絲隻有黑森林内才有,獲取難度大且數量極少。用它做出來的衣服不僅十分漂亮輕盈,防禦能力也是高的離譜,深受人們的追捧。
巨蛛山脈既是險地,也是寶山。這與其他山脈一樣,吸引着衆多人類進去冒險,在人類做着一夜暴富的美夢時,那些森林也在吞噬着大批大批的生命。即便如此,很多人類也是樂此不疲,除了生活所迫,更多的還是那冒險的精神或者虛榮心作祟。
“有些話我就說到這裡了,到時候進了山脈一切都聽我的,别瞎跑也别瞎叫喚。”陸白衣喝了一口自帶的茶水潤了潤喉嚨。
猶豫了一下,陸白衣又接着道:“雖然不是本意,但那天我得罪了三毒,你們也看到了,接下來可能并不會這麼順利的走下去,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魚兒已經上鈎,接下來不該将無辜者卷入。’陸白衣知道來者不善,也許以她的能力都不一定在這場即将開始的戰鬥中活下來。而他這兩個顧客,雖然弟弟算一個戰力,但他不想将兩兄弟卷入是非。
“都已經走了快一天了,現在才說會不會太遲了點?小陸陸,你好壞心眼哦。”聽到陸白衣此言,白無哀卻是壞笑起來。
他早就知道陸白衣不是普通的強者,起碼并不是外界傳聞的獨行俠。這一點,通過陸白衣與服務員小黎的互動就能看出來,多少那個貓亭與陸白衣是有聯系的。再加上那晚他還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更加确定陸白衣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不過,白無哀對陸白衣到底是什麼人也不在意,既讓他已經卷入這個事件黎,沖着陸白衣不想讓他們繼續犯險的心意,這潭渾水,他淌一遍又有何妨?
“這...這确實是我的一點考慮,不過,在半路中離開,你們的行蹤也更好隐藏不是嗎?”面色一促,陸白衣那清冷的俏臉不由得松動了一絲,卻很快又恢複了鎮靜。
“算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歉意了。不過,小陸陸,既然三毒真是你說的那般,對看上的獵物會死盯不撒手,甚至為此不擇手段的話,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置身事外嗎?起碼,他們肯定不會放棄跟着我們的,對吧?”
白無哀一邊滿含深意的說着,一邊伸出那修長的手挑開馬車的窗簾。看着不斷後退的街道與殘樓,還有那時不時閃過的黑影,眼神中浮現出饒有趣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