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再追來,要不然光這天氣都夠他們喝一壺。甯雪也真是的,不就是出門沒打招呼麼,用得着這麼大張旗鼓像千裡追兇一樣,派幾隊人來堵?”
回頭望着因風雪看不清的江面,白無哀碎碎念了幾句後不再說話,一開口就灌一嘴的風,頭發就像是被吹亂的稻草,全靠他體内的黑炎之力撫順,還是快點離開吧,難受。
越是往北前行,風雪越是逼人。舉目望去周圍都是白皚皚的一片,就算在古木參天的森林裡,除了那些常青的巨樹下積雪稍薄,勉強能看得見落滿枯枝敗葉的地面,其他地方都是一腳下去半米坑的雪被子。
森林裡寂靜無聲,隻有風雪在呼嘯,兩人找了一個有洞的巨樹,往裡面一鑽,暫停了前進的步伐。白無哀的黑炎并不适宜烘幹生火這一工作,明明作為火系施法者,卻用不了最基礎的生活技能,這種尴尬也隻有同為異火系施法者才會理解他的心情。
手裡的生活系魔核也就那兩個,一路上也沒有什麼進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抓一個火系魔獸,或者遇到人煙的時候。之前的物資也沒多少了,偏生他們兩個此刻還迷路了。
早在三天前,在這狂風暴雪間,兩人就失去了最初的方向,殘次的指南針也不太靈了,甚至有種在森林裡打轉的錯覺。好吧,那并不是錯覺,早上在看到不遠處一片被黑炎燒毀的林子時,兩人就已經确信,在他們繞了一大圈後又回到了之前經過的一個地方。
“兄長大人,怎麼辦?已經沒有食物了,又找不到獵物。”少年有些無精打采的清點了一下小包,點出了兩人的糧食危機。兩人都不是感知系的施法者,想要在這萬籁俱寂的森林中找到獵物,還是十分困難。
“等風雪小一點,直接從空中找路吧。”白無哀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樣的天氣在空中飛行很危險,畢竟地面上餓着的可不止他們兩個人類。
在樹洞裡面歇了半個多鐘,風雪總算小了一點。正準備離開之時,白無哀卻是疑惑的看向了那昏暗如夜晚的森林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現了,之前感覺還挺遠又沒什麼危險,就沒有理會,沒想到那東西竟然如此锲而不舍。
“兄長大人,怎麼了?”
“有什麼東西跟在後面,估計也快到了,先等等。”
“是食物嗎?”默默的擦了擦口水,已經餓了的少年雙眼開始放光。
兩人這一等就到了天黑,而那追來的生物終于到了附近。黑暗深處,寂靜的雪夜森林中傳來了撲哧撲哧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雪地裡費力的奔跑。待離得近了,那生物似乎也發現了大樹後面的人,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頓,下一刻便以更快的速度蹿來。
“慢着!”白無哀連忙伸手按住了少年即将出鞘的刀,黑暗中他的眼眸泛起血色的微光,有些驚訝的道:“是小米糊。”
“米糊?!”随着少年不可置信的輕呼,已經靠近的生物帶着呼嘯的風撞了過來,閃現兩道紅色微光的軌迹,直接沖入了白無哀的懷裡。
“喵嗚~~~”親昵的貓叫聲在黑暗中響起,像是在外流浪許久的孩子找到了父母,一身漆黑的毛色融入了黑夜中,也融入了白無哀那一身黑袍裡。
“它怎麼跟過來的?!這一路居然沒被吃掉?”白無玥很是驚訝,小米糊雖然已經長大,但終究不過禍鬥1星的水準,比起野外的魔獸來說弱的可憐,居然能獨自一獸跑這麼遠還沒被饑腸辘辘的魔獸們吃掉?
更不可思議的是,相隔這麼遠,又是冰天雪地的,小米糊是一隻貓又不是犬類魔獸,都過了玄黃河了,怎麼這麼準确的找到它主人的?
白無哀搓着小米糊的貓頭,看着它脖子上挂着的那個小香囊,略有深意的笑道:“應該是有群小家夥在給它護航吧,不過後面這段路運氣也占了一半。”
小米糊在過玄黃河之前的确有一群護貓使者,它本就是追蹤小隊的主要手段之一。為了防止米糊遭受其他魔獸襲擊,小隊還特地向研究院讨要了一份為數不多的隐身藥粉。這才能讓小米糊避過危險,一路追上前來。
加上小米糊體内有白無哀以前曾無意間種下的血契,循着與主人之間的聯系,它才能這麼精準的找到了白無哀。這事也是白無哀隐約感知到了追蹤者的身份,才想起來的。
年前的那次重傷讓白無哀體内的血炎蟄伏,對自身消耗沒那麼大的同時,他也沒及早感應到追來的小米糊,要不然也不會讓它一隻小貓在野外幸苦追這麼久了。
“唉,好可惜,是個不能吃也不能當誘餌的。”白無玥趁着米糊被自家哥哥抱着,迅速伸手将貓頭搓成了一個炸毛的球,不等米糊張牙舞爪的反擊,就閃身上樹找了個樹丫躺下,這晚又要餓肚子了。
“看長遠一點嘛,小米糊怎麼說也是獵手,明天會有好事發生的。”安撫着炸毛的小貓,白無哀倒是樂觀的笑道,轉身躍上另一邊的樹枝,等待着天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