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蕪故意沒有講清細節,反正外人看到的具體細節也不多。為了不給這少年太大壓力,也是為了不讓主子擔心,他自作主張淡化了少年的責任,将一切推到了詭異的血炎之上。
果然是他的錯!袁兆蕪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白無玥卻明白了其中因果。他無力的癱坐在地,悔恨的眼淚不斷掉落,都是他的錯才讓自家哥哥變成這樣!而且白無哀身上那帶着凍痕的傷,肯定也是自己幹的!
明明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卻對白無哀舉起了戮天!他無法想象,當時白無哀到底是如何一副表情?一定很失望,很傷心吧?想象着那熟悉的面孔流露出的悲傷,白無玥感到自己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怎麼可以讓哥哥露出那樣的表情?明明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發過誓,一定不會讓哥哥傷心難過,一定要讓哥哥永遠都帶着那般溫暖的笑容的,可是他到底食言了多少次了?白無玥看着血球裡的人,希望白無哀快點醒來,快點告訴他,那不是他的本意。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小組長重傷了大組長?!”堕天城天從影總部辦公室中,顔甯雪被這個消息驚得手中的杯子摔碎了一地。
他這邊還在忙着處理城中的各項事宜,還有很多戰後安排,忙得焦頭爛額。前線竟然在這個時候扔他這麼個重磅炸彈,将他一向冷靜的頭腦炸成了一鍋粥。
“他人現在在哪?人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治療系的有在現場嗎?醫生有派過去嗎?袁兆蕪呢?!”那個自稱為貼身大管家的怎麼沒及早過去?顔甯雪一邊來回踱步,一邊不斷詢問着消息,心裡亂成一團。
“晴明大人,您冷靜一點,冷靜點。大組長應該沒什麼事,暗星大人已經前去善後了。總之您先坐下來歇一歇,松口氣哈。”内政一組的成員趕忙把傳訊官送走,勸慰着以往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改顔色的組長。
顔甯雪來回走了不下十趟,最終忍不了心中的擔憂,頭一次撂挑子道:“不行,我得去看看那混蛋到底死了沒有!”
一邊詛咒着那個天殺的魔鬼老是亂人心弦,一邊又祈禱着人可千萬别出什麼事。滿心複雜的谪仙人丢下一堆爛攤子,搭着傳訊官的‘順風車’跑了。留下一幹副手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他們的組長到底是喜歡大組長呢,還是讨厭呢?
最後一隻未能逃走的魔獸被追殺取血後,白無哀終于在那快要被燒完的血球中醒了過來。血炎已經安分了許多,但他的臉色仍舊沒能恢複多少,而那維持血球的施法者也被累了個夠嗆。
“咳咳——呸!”白無哀從散落的血球中落地後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咳嗽了幾聲才将呆愣的看着他的白無玥驚醒了過來。
“兄長大人!”也不顧還有外人在場,少年就哭着沖了過來,慌忙的擡手擦拭着白無哀嘴角和臉上的血迹,想要将那些令人不安的元素全部清除。
看着這個哭的稀裡嘩啦的少年,白無哀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揉了揉少年那雪白的頭發,安慰道:“放心,隻是殘餘的獸血。别哭了,你都要變成愛哭鬼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哥哥...疼不疼?”白無玥一邊抽咽着道歉,一邊小心翼翼的撫上白無哀脖子那道傷口,心裡自責的想要撞牆。
“看樣子你知道原因,行了,别哭了,眼睛都快紅成兔子了,最近你怎麼這麼愛哭啊,回去再說之前的事好不好?”看着那可憐兮兮的小臉,白無哀實在是責備不起來。之前還想說要揍這臭小子一頓的,可是他真的拿哭了的少年沒有辦法。
安撫完小兔子,白無哀讓人好言遣散了四周圍觀的群衆,才帶着人重回嘯月城。衆人才到嘯月城天從影分部大樓前,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顔甯雪。這麼遠的距離,也虧得他用如此短的時間趕到,期間肯定少不了一番快馬加鞭。
谪仙人那急切的模樣在看到白無哀之後立馬就收了起來,又恢複了之前的淡定從容。但白無哀仍舊對此感到意外,這個工作狂竟然為了他,扔下了那麼多工作跑這麼遠來特地看他,難免讓他心生歡喜。
然而還不等白無哀笑着跟顔甯雪打招呼,顔甯雪一句話也沒說,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大抵是确認了人還活蹦亂跳的,就急着回去處理工作去了,畢竟他這一來一回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沒在意那工作狂奇怪的行動,被大管家好生上藥包紮一番的白無哀神情嚴肅,盯着少年看了半天才開口問道:“無玥,血炎是什麼時候潛入你體内的?”
那肯定不是白無玥自己覺醒的東西,一點掌控力都沒有。而且血炎的本質是什麼,又從哪裡來,白無哀再清楚不過。
知道這事已經沒有瞞着的必要,白無玥語氣低落的回答道:“是兄長大人你進化成大魔王的那天。”
有關于血炎,白無玥早就察覺到了它的存在,但一開始血炎的力量還很小,他自覺能控制得住。加上又不想讓白無哀為打傷他的事情自責,也就一直沒說,結果今天差點釀成大禍。
“嗯?什麼大魔王?哦,出了惠城那次失控是嗎?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感染上了啊...”他早該知道的,可是卻因為剛度過一次必死危機的放松而忽略了。白無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卻不想放過這次訓斥少年的機會。
“那麼早就感染上了,你怎麼不跟我說?哼,今天你也嘗到苦頭了,知道血炎不是個好東西。以後它要是再強大起來,你控制不住了乘早告訴我,知道嗎?還進化成大魔王...”白無哀知道少年瞞他肯定是怕自己擔心,但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麼敷衍了事。
血炎的很多事情,白無哀還是沒告訴白無玥,說了也隻能徒增少年的煩惱與擔憂,并不能解決問題,在找到解決方法之前,這事也就隻能先放着了。而如今獸潮已過,他該頭疼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