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失神就讓伺機而動的魔獸一把技能糊臉,要不是黑炎擋的及時,說不得還要被破相。不過白無哀還是被另一隻巨大的魔獸一爪子擊飛了出去,待他重新返回戰場中心,白無玥已經被好幾頭天災級魔獸包圍。
面對數個同等級的對手,甚至還有一個三級天災,白無玥卻沒有退縮,在他那被血色侵染的雙眸中浮現了瘋狂的神色,而他身上更是燃起了一層血色的火焰!他就帶着那如附骨之疽般的血焰沖向了敵人,想要将那眼前的血色命脈盡數摧毀,吞噬殆盡!
血焰包裹着白無玥的雪花、冰刺、風刃,包裹着白色的戮天刀,似乎無處不在,他不顧自身被魔獸擊傷,揮着長刀将一幹天災級魔獸屠戮殆盡。甚至不過瘾一般,還要追着那四散逃走的魔獸繼續厮殺。
“那臭小子竟然讓血炎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也不告訴我!真是欠揍!”即使已經猜到真相,但真的看到弟弟身上有血炎之後,白無哀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血炎究竟是什麼?是毒!血之毒!無可解無法根除的命脈猛毒!它除了那兇殘的傷害屬性,還有着超高的精神污染與血脈污染。對敵人也就罷了,可是身為宿主的白無哀都無法逃脫中此血毒的代價。
被侵蝕理智,燒幹全身血液,化作攝取生靈命脈,操控一切活物的怪物!這也許就是他最後的模樣,而這樣殘酷的代價,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弟弟也卷入進來?!
白無哀原本以為弟弟體内最多也就跟小米糊一樣,有那麼一丁點,沒激活血契的那種程度。結果小米糊至今都還沒能讓血炎顯現,少年卻已經讓血焰破體而出。如果繼續讓少年使用下去,要麼是被血炎燒成一具幹屍,要麼化為血炎的養料!
“噹——”
一黑一白兩把長刀相撞,白無哀擋住了瘋魔的少年。他必須要讓少年及早恢複理智,将血炎壓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無玥!快清醒過來!不要被它操控了心智!”
“殺殺殺!去死!去死——!”
沒有理智的低吼回蕩在喉嚨間,白無玥不斷的攻擊着眼前的活物,要将那軀殼切碎,要讓那命脈之血流淌出來!他的腦海裡隻有這一句魔音,不斷催促着他揮刀,再揮刀!
“哎?!你們看,冰雪怎麼跟黑焰打起來了?!”有人在遠處看到了兩人的異常,發出詫異的驚叫。
魔獸死的死,逃的逃,已經不成氣候,無法再給嘯月城帶來威脅了,空閑下來的一些冒險者很快注意到了遠處戰場上,天從兩人的不正常。
天從的那兩人竟然在自相殘殺?!發生了什麼?!方才他們不是還在并肩作戰的嗎?而且冰雪那一身血焰是怎麼回事?血焰不是黑焰魔主才有的能力嗎?!
沒人知道答案,隻是驚詫莫名的看着一大一小兩個怪物在對砍。那白發少年瘋了一般各種大招都在往黑衣男子身上招呼,甚至那長刀都是朝着緻命之處砍的,可黑衣男子不是少年的哥哥嗎?而就這樣,男子都沒有施展術法抵抗。
無論怎麼呼喚少年都似聽不到,白無哀幾度焦急到想要跺腳。腦海裡翻滾着無數資料,想要從中找到解決之法,最終發現血炎跟黑炎一樣,幾乎沒有可以克制它的力量,而唯一能克制血炎的黑炎又不能送進少年體内。
“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看着少年的臉色越發蒼白,白無哀也顧不了多少。黑炎沒法用,那就隻能将少年身上的血炎吸收回來!這樣做的風險與隐患自然很大,可他沒有選擇。
帶着黑炎的弑天刀破開白無玥的冰風雪暴,卻沒能躲過接踵而來的戮天刀,白無哀被那白色的長刀擦着脖子而過。趁着此番靠近,他空着的左手燃起了血炎,一把扣住了少年握刀的右手,順勢将瘋魔的少年帶回了他的懷裡。
此時,白無玥身上的血焰頓時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盡數從他身上轉移到了血炎真正的宿主身上,鑽入了白無哀的身體裡!
“唔——!”
“噗通——”
白無哀抱着白無玥摔倒在地,一身洶湧的血炎讓他體内的情況雪上加霜,似乎全身的血管都幹枯開裂了一般,疼痛難忍。而喉嚨中的幹涸,胃中的饑餓,讓他更加難受。
血炎的使用是要宿主之血供養的,并不是單純的元力,也因此消耗之後很難從尋常環境中得到補充。雖然每次使用血炎都會自帶‘養分掠奪’,但那微小的量根本不夠,一直以來白無哀都是在入不敷出的在透支自身的血液。
而将白無玥身上的血焰吸收回來,是他想到的唯一救弟弟的辦法,就像是轉移體内的毒素。這不是辦法的辦法能夠暫且讓白無玥轉危為安,但是他自己就得遭罪以及加快身體的惡化速度。
“主上!!”從情報組得到消息的大管家袁兆蕪,乘着術法生成的巨龍從天而降。他落地太過匆忙直接摔了一跟頭,可他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儀表,慌亂的來到了兩人身邊。
“主上!主上您怎麼樣?是受傷了需要治療,還是别的什麼?!”袁兆蕪喘着粗氣,額前還有急出來的熱汗,他手足無措的一邊問着,一邊想将白無哀扶起來,卻被阻止了。
“别、别過來...”幹枯嘶啞的聲音讓呼吸急促的白無哀聽起來十分痛苦,他艱難的吩咐道:“去弄些魔獸的血來,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