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多,忍住了沒開車的白無哀匆匆把剩下的飯菜三兩下幹掉,真的就找了個稍微安靜的角落小睡去了。留下白無玥暗自吐槽自家哥哥大人,連補充消耗的方式都與常人不同,不愧是大魔王,睡一覺就能自動回血回藍。
城外的魔獸們本就是因為冬季來臨,野外食物不足,才組團來刷人類的城市的。如今死了那麼多同類,從不挑食的魔獸也不介意那些食物是否是同族,就着戰場開啟一場豐盛的晚宴,甚至還有不同類型的魔獸為争奪口糧互相打起來。
松散的魔獸軍團内部爆發沖突,又或在吃飽喝足後,帶上部分食物,直接準備回森林深處冬眠。哪管與人類之間還沒打完的戰役,死了就是倒黴,飽餐一頓能活着回自己的地盤就是賺到。
天從影的情報組組成的斥候小隊來回往返前線與各大中心城,傳遞着前線的情報,以及帶來指揮部的調令。這些情報也不例外,都被斥候小隊反饋回來,讓指揮部篩選歸納,然後做出相應的判斷。
第一波獸潮結束後,天色也黑了下來,各處城牆上都已激活了火核燈,甚至還有用聖光彈術法圖陣改造出來的聚光燈,将城牆内外照的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晚上九點左右,遠道而來的第二波獸潮到達了城外。相比起白天的那如海潮般的規模,這一次僅僅是江潮。一部分原因是白天已經殺死了很多,也有許些魔獸選擇了撤退,另一部分原因卻是新加入的魔獸都是夜行生物。
面對少了一半以上的敵軍,人類這方仍不敢大意,更何況來自天從影大組長的命令,是要他們提起更高的警惕。事實上,這份謹慎并不是無用的,晚上的魔獸雖然數量少了,但危險程度大大增加。
一方面是因為經過白天的戰鬥,人類這方消耗巨大,就算體力和元力恢複了,但精神方面不可能一直保持那麼長時間的緊繃。另一方面是,天色太暗,就算有研究院造出來的新式‘電燈’,也會有照顧不到的邊邊角角。
狡猾的魔獸就會趁着天黑,尋找那些黑暗的死角鑽入内部,在人類的戰線後方掀起混亂。還有一方面是,人類一方與夜行魔獸打交道的還比較少,甚至會出現一些都沒見過的魔獸種類,那些才是更大的麻煩。
好在這一切在當初研讨防守方案時做了幾手準備,對于燈下黑這種漏洞也早有安排。至于那些沒見過的魔獸,一時無法找到制敵之法也無妨,研究院,甚至白無哀研發的那些劇毒魔藥、特制武器等等,都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備下的。
除了魔材之類,魔獸本身也是研究院的一大課題,針對性開發武器或藥劑,是之前預防發生獸潮而備戰的攻略之一,這麼久的準備沒有白費,如今可算是真的排上用場了。
而守城的冒險者們也沒有讓白無哀失望,雖然有些魔獸趁亂混了進去,但也都被一一清掃幹淨,沒有造成太大的普通居民的傷亡。身在前線的他們,才沒有後顧之憂的将全部精力放在殺敵之上。
“呼——,不行,血炎不能再用了,這樣下去會‘餓’得受不了的。”擊殺掉前方最後一隻魔獸的空軍,白無哀喘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之前他擔心用黑炎誤傷友軍後來不及救治,畢竟黑炎太過霸道,真一不小心讓友軍沾上,可能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友軍就會被化為黑灰。他也就隻用了血炎,也正是因為這大量使用血炎後,他才發現血炎背後暗藏的危機。
好不容易壓下對那些活物體内命脈的渴望,白無哀回頭看向了地面的戰場,空中敵軍已被剿滅,白無玥等人早已下去支援地上部隊了。然而,這一眼卻讓白無哀皺起了眉頭。
天色很暗,隻有那連綿不斷的術法輝光将夜色不斷驅散,白無哀的視力很好幾乎不受影響,才能看到白發少年身上的異樣。
白無玥的身上包裹着一層紅色的光,看起來像是要升騰起火焰,就連他那冰雪白的短發,也不知何時被染上了一半血紅。而他那雙藍紫異色的寶石之眼,如今也在泛着妖異的紅光。
白無哀從沒見過少年身上還有另外一種屬性,少年是冰風雙系,一直以來也沒見第三系的數據鍊條,那外溢的紅色元氣又是怎麼回事?而且,少年看起來戰鬥得很勇猛,但那完全不顧危險一個勁往前沖的方式,可不是他原本的風格。
“無玥,你慢點!”白無哀降落到地面加入戰場,想将弟弟喚回來,卻沒有得到回應。
心生不安的他直接開大,連續幾道黑色月牙交錯而過,完美避開前方的少年,将周圍十幾隻圍攻少年的夜影狼化成飛灰。而在他靠近少年時,卻險些被那把白色長刀削掉腦袋!
險險躲過那泛着寒氣的刀鋒,白無哀舉起弑天磕開了再度逼來的長刀,厲聲喝到:“無玥!”
“呼——呼——!兄長大人?你怎麼在我前面?”血紅色從白無玥的眼眸與頭發上褪去,他氣喘籲籲的看到一臉沉重的哥哥,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不對嗎?”白無哀伸手撫上少年的眼角,方才那抹血色是如此眼熟,想到之前發現少年的能力突然增長,他的心在不斷下沉。
“啊?也沒什麼啊...我剛才砍到你了?!”
白無玥本來還不解哥哥這是突然怎麼了,在戰場上摸他的臉,又說些奇怪的話。但在看到白無哀的衣服左肩上,一道帶着冰霜痕的破口,才反應過來,可是方才他看到的明明隻有敵人!
“先别管這個,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有沒有哪裡不适,或者與以往感覺不同的地方?别逼我對你用真理之眼。”對于方才白無玥笑得一臉猙獰,還把他當作敵人之事,白無哀沒有提,隻是沉聲問道。
看到哥哥這幅嚴肅的模樣,白無玥頓時有點心虛道:“沒、沒有什麼特别的,就是戰場上太熱血沸騰了,我好像也受到了這種影響,有點興奮過頭了...這樣是不是不行啊?”
明知道少年說了謊,白無哀卻沒有再繼續追問。他已經基本确認了真相,可是他又不太相信那個真相,也不敢用那雙看破一切的雙眼去看。他甯願相信着少年所說的,隻是因為在戰場太過熱血,而不是他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