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覺醒篇
第二十章失控
白無哀被白無玥抱着回到了小營地,才發現張德發和艾麗卡倆個像隻鹌鹑一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白無哀雪白的臉色露出一抹詫異,問他們怎麼了,得到的卻是一聲不知道。
張德發和艾麗卡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突然的感受到了一種即死的恐懼,要不是離得有點遠,艾麗卡都要被生生吓死過去,但即使有張德發護着也沒好到那裡去,現在的她已經全身癱軟下身失-禁。
“咪嗚~”遠遠挪回來的小米糊似乎逃過了一劫,它跑得太遠了一點,雖然受到了一點驚吓,卻沒有亂跑,還知道要回來找主人。
四人沉默着吃了晚餐,坐在火堆前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小米糊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團了起來。
“你們先離開這裡吧。”沉默良久,白無哀開口說道,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姐你要一個人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你讓我們先走,走去哪?”感受到了那份難以言喻的不安,白無玥神情激動起來,有些生氣的問。
白無哀看着弟弟那還有些青澀的臉,嗓子裡像是突然卡住了什麼東西,她幾次張嘴,都沒能将那像是遺言的話說出口,最後隻能詳裝惱怒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讓你走就走!立刻馬上!”
看着白無哀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白無玥頓時明白了什麼,大聲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跟你的能力有關的對不對?!那個黑色的火焰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它是外物!它在害你!”
“那也不是你能管的!趕緊走!都給我滾!”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瞞的了,白無哀感覺到自己崩碎在即,為了不傷害到身邊的人,她隻能怒吼着讓三人離開。
“我們走了,那你會怎樣?就不能讓我們留下來幫你嗎?我...啊!姐!你的手!”白無玥激動的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姐姐白無哀的一隻手上已經開始開裂,而那被束縛在她體内的黑炎也冒出了火苗,在空氣中如活着的一般扭動着。
“啧!來不及了!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啊!走得越遠...呃啊!”催促的話還沒說完,白無哀就被碎裂的身體疼得中斷了話語。
眼看着白無哀如同被摔壞的瓷娃娃,外露的肌膚上一下子裂縫遍布,白無玥等人心涼了半截。他們知道白無哀的黑炎之力有多厲害,從惠城一擊滅殺那麼多高手就能看得出來,但沒想到這能力竟然對她自己也有傷害!
有更多黑色火焰從白無哀身上那些裂縫中冒了出來,肉身的撕裂,體内猶如滾油,雙重煎熬讓她冷汗如雨,顫抖的雙手上青筋暴起,一口銀牙被咬得咯吱發響。
“姐!”看得心驚肉跳的白無玥聲音發顫的叫着白無哀,就要靠近過來,卻被白無哀費力推開。
“别、别過來!呃!!呼-!快走!無玥...走!!”白無哀擡起那被冷汗打濕的臉,黑色的長發粘連在那雪白的臉頰兩邊,顯得凄然無助,但那雙開始被黑與紅侵蝕的雙眼,又是那麼的冰冷,似乎視萬物于蝼蟻殘渣,無半分情感。
白無玥又被那雙詭異的眼眸看得不敢動彈,小米糊被吓得全身炸毛,對着白無哀發出一聲尖銳的吼叫,才驚醒了白無玥。可是,看到白無哀這副模樣,他又怎麼忍心一走了之?
“...求你了...快走啊!”那凄厲的呼喊,帶着兩道血淚流了下來,将白無玥的心都擰緊了,讓他不得不紅着眼眶轉身跑到遠處一堵殘牆後,卻是再也不往更遠處走了。
他偷偷的從牆後看到遠處的白無哀蜷縮成一團,像是要把自己壓縮到極緻,那蒼白的手指摳入地上的泥土裡,帶着指尖的鮮血和着灰劃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她身上的黑炎越來越多,手臂上的肌膚開始碎裂成粉末。
然而還不止黑色的火焰,另一道血色的火焰也從那些裂縫中擠了出來,與黑炎互相糾纏着,撕裂着白無哀的軀殼,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封印着巨魔的容器,而現在她體内的兩個妖魔已經開始破封而出!
“啊啊啊啊————!!!”
白無玥堵着耳朵,轉過了頭,不敢去看,不敢去聽,他怕一旦去看了,就忍不住再次跑到白無哀身邊去。可是,白無哀那強忍着痛苦的請求,就是要讓他跑遠一點不要受到傷害,他還怎麼能違背姐姐的吩咐。
可是,即使他怎麼想要逃避那畫面,逃避那讓他悲痛欲狂的聲音,他還是聽得見,聽得見那碎裂的聲音,聽得見那被折磨的嘶吼,痛苦的哀嚎!眼淚一滴滴落入地上的碎磚裡,白無玥隻能咬緊牙關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
洶湧的雙色火焰帶着白無哀最後的哀嚎席卷了周圍的一切!以白無哀為圓心,方圓幾百米的地方都被一片雙色火海所吞噬。它們泾渭分明,卻又互相纏繞着,圍着那中心旋轉。
似是在互相争鬥,又似在齊心協力的焚煮着中間的人,想要破除那無形的障礙,想要融合為一體的存在。可那容器太過脆弱,稍不注意就碎成了粉末,唯有那中心的意識,堅如磐石無物可催!
......
‘神血’補丁已激活...
開始融合...
正在分析初始錨點備份數據...
發現階段性重複‘備份’...
留存有風險,建議清除...
開始删除錯誤備份...
......
在無盡的破碎與重組中,白無哀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記憶。看見了她的出生長大,看見了她的童年,看到她懵懂的交上了朋友,看到她被當衆羞辱,看到純淨無知的她遭遇童年的陰影,看到她遇到人生中轉折的人,又看到她被那個重要的人背叛...
莫名的怒氣再次開始沸騰,白無哀看到她那即使沾染了黑暗,也如純白栀子的純真笑容。明明是自己的記憶,卻又像是看着另外一個人的經曆,而他卻在為那個笑得透明的人感到不甘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