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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像做了不得了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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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幕-

“——姬特!!”

一早起來,發現自己友人的妹妹,也是自己同伴之一的小女孩不見了。

就算作為首領,我應該首先穩住情緒,但畢竟事發突然,我也很難不覺得慌亂。

和同樣因為最小的妹妹不見了,而心急如焚的費麗吉特以及盧加魯一起匆忙準備好,我們正準備出門分頭去尋找失蹤的那孩子的時候——卻在剛出家門沒多遠的地方看到了這樣的奇異場景。

粉色頭發的貓族小女孩……很顯然,是我們要找的姬特。正在被什麼【不明的存在】拎起來飄在空中,好像是在掙紮着說“放開我、讓我去幫……姐姐”什麼的。

下意識以為是那個存在綁架了那孩子,我們急忙沖上去……而那個模糊的影子,卻隻是安穩地把姬特放在了眼前的地面上。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

“自己家的小孩就好好地看好,别随便讓這麼小的孩子到處跑,給其他人惹麻煩。"

正想質問,對方卻打斷了我們的話語。

本以為是什麼【鬼怪】,可仔細一看,似乎隻是個全副武裝,穿着铠甲的【人類】。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

“——我趕時間,按照主人的命令,隻負責把她送到你們這裡。”

對方的語氣似乎也很着急,但是我作為首領,不能就這樣讓這種可疑人物随意離開,攔住了他。

“……什麼叫‘命令’?還有送回來……你到底對姬特她做了什麼——?!”

“是你們自己家的小孩擅自跑到我們家來,還害的我們不得不親自跑這一趟。說了我趕時間,别擋路!”

铠甲士兵毫不客氣地也把我拎了起來,語氣極其不耐煩,瞪着我大吼道:

“聽好了。她之前幫助了你,并不是為了讓你們償還這份毫無必要的人情,隻不過是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罷了。——聽懂了的話,就告訴自己的同伴,以後不要再去找我們家的孩子了!”

“……那是……”

本想問這莫名其妙地是在說什麼,但我猛然反應過來——因為最近幫助了自己的存在,而非自己身邊的同伴的人,其實隻有那一個而已。

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士兵】到底是誰的守護者,不想放過這個聯系——趕在他松手之前,就算被拎着有點呼吸困難,我還是拼命抓住了對方。

“咳、你是那個人類的、女孩的——是她的家人嗎?姬特今天、是一個人偷偷溜去找她了?!”

“啧、小鬼,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你們隻會添加不必要的麻煩…别再想要見到她了!”

如果說之前隻是有些不耐煩,這次是徹底失去了耐心。

不如說,因為我還想要知道那個少女的情況的詢問,反而讓對方感到更加煩躁了——已經忍無可忍地擡起拳頭,看起來已經打算幹脆直接把我給打暈的時候。

一隻小手突然搭上了對方的胳膊。

“……好了。沒必要為難他,守護者。……我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這個聲音——令士兵詫異地直接下意識松開了手,把原本被他揪住的我丢在地上,然後急切地按住身旁黑發的女孩的肩膀,仔細地上下查看。

“律!!剛才、那兩個家夥——!”

“他們沒能拿我怎麼樣,現在在垃圾桶裡睡得正香呢。……嘛,麻煩的倒不是這些人就是了。”

似乎剛才經曆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少女現在臉色不是很好。

但大約是為了讓守護者不擔心,她的語氣盡可能保持着冷靜。

“比起那些,現在我的事情先放一邊。——你的名字是叫【施萊格】是吧。”

把身邊的守護者的手暫且先推開,她扶起了倒在地上,因為剛才被狠狠揪着領口差點接近窒息,現在正深呼吸捋順氣息的我。主動搭話道。

“啊……啊。那個,你的名字是——”

剛才高大的護衛好像是說了【律】這個名字,但隻是這個字而已嗎?

出于一種自己也不太理解的心情,我很想知道她完整的名字,然而……

“那不重要。因為在這之後你們應該不會再見到我了,聽好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正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卻被直接打斷了。

“——今天開始……或者明天,或者實在來不及,就盡量在這幾天,趕緊離開這個城鎮吧。”

“……為什麼??”

對于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這本來是我們……第一次想要和人類【成為朋友】的時候。

可是,少女冷漠且毫不留情的話語,直接讓我還有身邊的同伴們愣住了。

她出身的家庭,我們多少聽說過--這個少女是鎮長家的女兒。

現在,難道是這個城鎮的管理者,已經無法忍受在這裡苟延殘喘的我們,下了逐客令嗎?

這時,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去找她的姬特,似乎比不明真相的我們知道的更多,大約是認為有回轉的餘地,主動對她請求道:

“那個、大姐姐……我知道我擅自行動給你添了麻煩、但是……以後我們會盡量安分一段時間——”

“不是姬特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明天,我就會不得不離開這個地方。”

--那個真正的原因,卻完全出乎了意料。

聽到少女這句話,這下不止是我們,就連那個【守護者】都震驚了。

“怎麼回事?!律,難道,是那個臭小子威脅了你——”

“……我說了,麻煩的不是這些人。”

黑發的少女猶豫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按住了腹部。

我知道。那是她之前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所在的位置。

是傷口還很疼嗎?我想詢問她,可是并沒有被給予這個能夠關心對方的機會。

少女緩緩開口解釋了起來——從有點别扭的表情來看,她似乎本來并不想仔細說明,但為了讓我們都理解情況的嚴峻性,終究還是說出了【原因】。

“……剛才,我使用力量的時候,被【大神官】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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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場景我一點都不想回想。

但這件事情一定會導緻很麻煩的後果——為了解釋清楚,我勉強按捺住那種惡心的感覺,逼迫自己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在那裡,看到了我使用的力量,像個變态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教導的大神祇官】……他直接告訴了我他的身份。

并且說,擁有這個力量的我——“你最應該去的地方,除了【聖殿】别無其他。”

他這樣告訴我,而這并不是【提議】——是他已經決定的事情。

“——雖然聖女的位置,吾已經找到了合适的孩子作為人選,但你的力量也很強大,完全可以作為替補。”

畢竟,想要完整地承受【烙印】的力量,就算再有天賦,也要有一定的能力和運氣。

他開門見山,并沒有任何想要跟我客氣的打算,直接說明了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那正是要把我帶走,作為今後的部下來培養。

從他的地位來說,這種傲慢和漫不經心的态度,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我雖然沒有話語權,但也有脾氣,很難不覺得氣悶。況且我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已。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雖然知道這麼說,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是無奈地問了一句……作為一點無力的【掙紮】。

“嗯?難道你覺得——在這種城市,活在自己親戚的陰影之下,平庸度過一生,是更好一點的生活嗎?”

【……不,我隻是覺得,如果去了那裡,肯定從今以後,我……就不可能有任何自由而已。】

沉默着低着頭。看我很明顯不情願的樣子,大神官似乎有點意外——但好像又也不怎麼意外摸了摸下巴的面具。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有自己的想法麼?……明明是無上的榮耀,還非得要提條件……就連吾找到的,可以成為下一任聖女的那個孩子也是……”

他搖頭晃腦地感慨,稍微思索了那麼一下,突然像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拍掌提議道:

“——這樣吧,吾可以和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除了強行把我帶走,他難道還有什麼方法,讓我能自願同意跟他去教導聖堂不成?

那一刻的我,确實天真的有點愚蠢,甚至覺得我應該不可能有什麼把柄在這家夥手上——因為我沒有能作為【人質】的現實意義上的家人。而薩菲拉她們,也不可能是這家夥能抓得住的存在。

但是……

“你一定會有想要請求吾的事情——啊對了,現在,眼前不就有一件麼?”

——可大神官卻看了一眼剛才姬特的身影所消失的那個小巷,輕笑。

“對獸族的存在,雖然因為事務實在繁忙,吾大多數時候可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一旦找到他們确切的藏身地點,吾必會命令部下進行【清理】。”

聽到這句話一瞬間,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就像我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就有所預感的那樣。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幾乎所有的存在的生命……都像塵埃一樣不值一提。

就連【聖痕之民】,本質上其實也是一樣的,是物品一樣的東西,更不用說異族人。

所以,他果然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對不同種族的存在有慈悲之心。

這也是雖然他語氣很輕松,說出的内容卻令人背脊發涼的原因——白衣聖袍的高位者做出【寬容】的模樣,将有着長長的指甲的手按在了胸口。

“但為了讨你的歡心,這一次,吾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隻要你同意成為教導的一員——帶你離開的事情,吾也能推移到明天。”

【甚至可以有和自己在意的人道别的時間,這樣一來,你應該願意答應這場交易吧?】

就像在放出誘餌——又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拒絕的條件一樣。大神官那輕柔的聲音,在我耳中與【毒藥】無異。

……卻不能不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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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果然那些獸族和我扯上關系,都是倒了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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