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天,聽完薩菲拉說的故事之後,我自己倒沒什麼,但他們卻消沉了好幾天。
我是沒什麼辦法。
其實從故事裡的那個我來看,我除了對【儀式】……或者說,【藍色的卡片】這一點有着一如既往的長情來看。其實換卡組的頻率還不算低。
不如說,有點像什麼主流都碰兩下的大豬蹄子,中間甚至還抱過一段時間超主流的大腿,去玩的什麼遺式閃靈。
而且是有了儀式的新卡就會玩,不管是強是弱。說實話,雖然在他們眼裡這或許是一種專一,但從現在的我的角度來看,曾經的那個我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别能體諒他人的樣子,做什麼都随心所欲。非要說的話,甚至算有點冷漠。
……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竟然還任性的想要繼續自己原本放棄的,曾經最喜歡的愛好,去和自己曾經認識的朋友們見最後一面。
當其他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以為是久别重逢的時候,任性的就那樣甩手離世了,這不是冷漠是什麼呢?
我在心裡腹诽着。就算知道那也是【自己】,但果然還是覺得很難以理解。
就像前幾天的生日,我雖然堅決不肯穿薩菲拉給的那套衣服,但好歹也都認真收下了。
甚至沒拿出去賣錢——他們每個人的禮物,雖然我大部分是一點用不上,但好歹我也知道,這是一直以來守護在我身邊的他們的心意。
……要是他們能不一直這麼情感豐富,而且過保護就更好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默念了兩句法理教給我的【祈禱】——手上拎着的水桶頓時就變得輕了不少。搖搖晃晃地,我拿起兩個本來是成年人才拎得動的水桶準備回家。
要說生日禮物,果然還是法理給的這個,最有實用性一點。
我慢慢走着,方向卻不是我本來住着的那個小屋——而是在對面的方向,那間巨大的豪華的屋子。
那裡,曾經是我的【家】,可惜現在不是。
把嘴巴裡剛才叼着的狗尾巴草吐掉,雖然感覺很漫長,但我總算是走完了這實質上的幾步路——雖然水桶是變輕了,但早上被人踹在肚子上的那一腳現在還在隐隐作痛。
幸好,看起來那些人也鬧騰累了,在睡午覺的樣子。我可不想再被打一頓了。悄悄把水桶放在門口,我揉着肚皮溜出來。
……真痛啊。感覺幹完活之後,好像更疼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踹我這一腳的人,是我的姑媽。
那個女人在其他人面前很有鎮長夫人的架子,但私底下就原型畢露。尤其是他們住到這裡之後,一直以來演了那麼久,她終于如願以償,不用繼續演了。
這也是我不可能把薩菲拉他們送我的那些東西,真的用上的原因。如果我被發現私藏了貴重的東西,會怎麼死都不知道。
光是今天早上,她心愛的兒子,我那個堂弟因為鬧脾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早飯,她就又往我身上遷怒,說我的存在讓她和她的兒子倒了胃口。
……那不是當然的嗎。我昨天還看到,她家兒子偷偷溜出去街上買了一堆零食。那小子早上一直在房間裡偷吃,能吃得下其他東西才怪呢。
但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在其他人眼裡,姑媽和姑丈是我的撫養者。在我能有獨立能力之前,我不能在這裡違抗他們的任何決定。
自然,我也不能在那個時候說出真相。一如既然地當做耳邊風,我沉默地被那個女人打着。
但或許是因為剛好記起前幾天法理他們告訴我的故事,讓我在那個時候走神了……本來能小心躲開的那一腳正中,被尖頭高跟鞋剛好踹到了肚子。
這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因為我白天基本閑不下來,薩菲拉她們暫時還不知道——但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
不然,先不說薩菲拉那個暴脾氣,守護者估計是要第一個拿刀把那個女人殺了的吧。
這件事,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我之前告訴過他們……不管我身上出現什麼樣的傷,他們都不可以動這個家的人。
“為什麼?!像這種人,小律難道還把他們當家人嗎?”
就連法理那個時候都生氣地這麼問,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來着?
——在這個國家,如果我殺了人的話,我會很快被來自首都的【教徒】抓走,作為殺人犯,在聖堂的外部斬首示衆。
跟什麼慈悲聖母沒有關系。隻是,如果殺了他們,我自己也活不了。就這麼簡單而已。
想到這裡,我擡起頭,看向在視野遠處,那個隔了好一段距離,也能清晰可見的【教導聖堂】的穹頂。
【——小打小鬧,小偷小摸。這些他們都不會管。那個教導的‘大神官’,唯獨隻對殺人的事情非常嚴格。】
有的時候,甚至都會懷疑,他是不是把這個國家的東西當做是【物品】——因為人們的命有更重要的用途,所以才不能輕易地就這麼被浪費掉一樣。搞不懂上面的大人物的想法,我按了按還在疼痛的肚子。
“……要不,去買點藥吧。”
摸了摸藏在衣服裡層的那一點點硬币。覺得這麼直接回去一定會被薩菲拉她們追問,無奈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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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在倒黴的時候,往往其他倒黴的事情也會一起來。好像是有這種說法吧?
我看着撞到我的小孩子。看着憤怒地指着我們怒罵的水果店老闆,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就是這兩個小鬼!!去幫我喊警衛隊過來!!他們偷了我店裡的東西!!”
中年男人的大嗓門讓我跟頭疼了。最麻煩的,還不隻是被莫名其妙地挂上【小偷】的罪名,而是我眼前這個小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