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溫辭聽到這個解釋,頓時來了精神。
“那你現在是百分百的清醒狀态嗎?”
“嗯。”
宋晏懷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能調一個百分之八十清醒狀态我看看嗎?”
溫辭有些好奇,像宋晏懷這樣的人醉酒,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
見溫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宋晏懷眨了眨眼睛,鎖定了眼前懵懂無知的獵物。
“調好了。”
“啊?”
溫辭停了下來,上下掃了一眼并沒有什麼變化的宋晏懷。
“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啊……”
“百分之六十呢?”
宋晏懷的眸色暗了暗,握住溫辭的指節帶上了些許力道,聲音也帶上了些許嘶啞。
“好了。”
溫辭歪着腦袋後退了幾步,掙脫了宋晏懷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你走兩步看看。”
宋晏懷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掌心,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他朝溫辭走近,步履很穩,将那掙脫的細白手腕,重新握回了掌心。
“這也沒多大變化啊,”
并沒有覺察到危險的溫辭有些失望地嘟囔出聲,“再降一點看看?”
她可是因為醉酒,在宋晏懷面前丢了面子的人。
學習天賦比不過就算了,怎麼連這種事上,差距都可以這麼大。
“阿辭,先回去好嗎。”
“如果我在大街上醉倒了,你估計搬不動我。”
宋晏懷摩挲着那截細白的手腕,力度大得讓溫辭感到有些疼。
宋晏懷近半年來,都借住在溫辭的那套小套間裡。
空餘的那間房被安排成了宋晏懷的卧室,這辛苦備考的時光裡,宋晏懷每天都是陪着溫辭奮戰到深夜才會離開。
溫辭的進步,一部分來自她自身的努力,另一部分,則來自宋晏懷的特别輔導。
在溫辭開門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像往常無數次結伴回家一樣,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跨入了昏暗的玄關。
今天卻有些不同。
在玄關感應燈霎時亮起的同時,溫辭也被大力摟入了一個有些堅硬的懷抱。
溫辭被宋晏懷異常堅硬的手臂硌得有些疼,她有些不滿地推了推宋晏懷的胸口。
下一秒,手指上傳來的觸感,卻讓她一下愣了神。
她好像在宋晏懷的心髒處,摸到了一塊小小的凹槽。
她用力地掙脫起來,宋晏懷像是怕她受傷,連忙松開了些許對溫辭的鉗制。
溫辭一把掀開眼前人單薄的T恤,在對方錯愕的瞬間,烏木本源制成的身體,就這樣曝露在溫辭眼前。
隻是那原本應該光滑平整的心口處,多了一個小小的凹槽,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塊。
溫辭已經無暇顧及,為什麼宋晏懷此時要褪去人類的外貌,露出一部分烏木本源來。
她隻覺得那一小塊凹槽的顔色,特别的眼熟。
溫辭摸了摸自己耳垂上被宋晏懷親自刺穿、再也沒脫離下來的耳釘,有些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
“你挖了你心口的烏木……”
“就為了給我做這個耳釘?”
宋晏懷并沒有回答溫辭的問題,他此時大半張臉都隐約浮現出了銀色的暗芒,像某種神秘而危險的物種。
隻那樣靜靜地盯着,看起來有些愠怒的溫辭。
見宋晏懷默不作聲,眼裡全是自己的樣子,溫辭那一刹的生氣又變成了心疼。
她不再看宋晏懷格外烏沉的眼眸,隻輕輕撫上了那塊小小的凹槽。
是人類心髒的位置,它代表着這木頭人最純粹的愛意。
溫辭眼眶泛紅。
“不疼嗎?”
溫辭問的,不僅僅是□□上,更是精神上的。
當刻刀落下的時候,難道它不會聯想到宋祈落在他心口的,最黑暗絕望的痛嗎?
“不疼,阿辭,别哭。”
“一點都不疼。”
宋晏懷聲音有些沙啞,他握住溫辭的手,将溫辭溫熱的掌心貼在了那殘缺的心口處。
“它能時刻陪伴阿辭,就像我也陪伴着阿辭一樣。”
“我很滿足。”
“别哭。”
宋晏懷不太柔軟的吻,落在了溫辭眼角,在那顆珍貴的淚珠墜落之前,輕輕地在溫辭眼尾舔舐而過。
是十分異樣的觸感。
帶着木質獨有的粗糙紋路,從眼尾一直落到了嘴唇。
溫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