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在腦海中開始叙述。
[之前說過宋晏懷養父宋祈也是孤兒,被一老頭收養後開始學習木偶戲。
[宋祈不僅在木偶戲這方面天分極高,連雕刻這門手藝,也在日複一日地摸索中日漸精益。]
[老頭去世前,将規模不大的木偶戲班子交托給了宋祈,并囑托宋祈一定要将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宋祈接手了木偶戲班子,在他的努力下,木偶戲開始作為一項特别的演出項目,漸漸出現在大衆面前。]
[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後,宋祈來到南城,低價收購了原本經營慘淡的南城木偶戲團,改名成為南城木偶劇院,并同年收養了宋晏懷。]
[宋祈希望宋晏懷也能繼續這項傳承,對宋晏懷極為嚴厲苛刻,年僅7歲的宋晏懷,不僅日日在劇院後台提着懸絲木偶,苦練指法與身法,連入夜後,也要捧着木材,學習雕刻與制作木偶。稍有松懈,便會得到宋祈的責罵鞭笞。]
[宋晏懷如今精湛的雕刻技術,便是這麼磨煉出來的。]
“送給你,”宋晏懷開口,“你替小木偶做了衣服,這是謝禮。”
溫辭看着手中花花綠綠縮小版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七歲的宋晏懷,即使雙手被刻刀磨出了血泡,也要在深夜捧着木頭雕刻的場景。
[小辭,别被它騙了,如果它真心謝你,崩壞值不會一動不動。]
027察覺到溫辭情緒的波動,連忙提醒。
溫辭将送出去又被返還的小木偶放進背包,暫時沒有理會027,隻朝宋晏懷笑了笑,又揚起了那顆尖尖的虎牙。
趙芝芝在前面拿着化妝鏡,假裝在照鏡子,實際在用鏡子偷偷觀察後面的溫辭和宋晏懷。
隻見兩人一見面就眉飛色舞,笑意吟吟,趙芝芝恨不得變成他倆書桌上的一塊木頭,好近距離地聽聽到底在聊些什麼。
一直到看見溫辭對宋晏懷露出了一個嬌俏的微笑,宋晏懷也十分溫和地回望過去。
趙芝芝心中恍然大悟,一把将化妝鏡蓋住扔到了一邊。
原來溫辭真的沒有要追求學神,而是……而是兩人已經戀愛了!
趙芝芝以為自己看破了兩人的秘密,在心中興奮得土撥鼠尖叫,正憋得臉紅心跳時,恰巧看見了同樣偷偷關注着溫辭與宋晏懷的喬俏。
喬俏顯然也注意到了兩人的互動,已經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直到上課鈴響,老師進來後,才收回了對溫辭的關注。
一天下來,除了早晨見面時兩人多說了幾句話,其他時候,宋晏懷都是十分安靜地在座位上看書、學習。
溫辭因為擔心那幾個男同學會來繼續找宋晏懷麻煩,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其他時間也一直在座位上沒有離開。
直到放學鈴響,溫辭才正式同宋晏懷告别。
“宋同學,明天見。”
膝蓋在校服的摩擦下還是有些刺痛,溫辭一瘸一拐起身,拿上了背包。
“溫辭,明天見。”
宋晏懷擡頭微笑回應,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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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傷限制了溫辭下樓的速度,高三的班級都在最上面兩層,溫辭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熙熙攘攘放學回家的大部隊裡,有些後悔出來得這麼早。
溫辭扶着牆壁緩慢下樓,身側不斷有離校的同學同她擦肩而過,将她遠遠抛在身後。
夕陽漸斜,樓梯上的人群漸漸不再密集,溫辭在樓梯轉角處避讓掉一群叽叽喳喳結伴而行的女生,剛準備繼續下樓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一群淩亂的腳步聲,像是有同學在樓梯間追逐打鬧。
溫辭擡頭,随着越來越近的嬉鬧聲,一群小孩突兀地闖進了溫辭的視野。
他們穿着同季節格格不入的短袖短褲,露出曬得黝黑的臉龐和布滿污漬灰塵的四肢,嬉笑打鬧着,接二連三地從溫辭身邊飛馳而過,眨眼便消失在下層的樓梯轉角處。
溫辭停在原地,突然在樓道間聞到了一股陳舊潮濕的黴味。
眨眼間,明亮的樓梯間變得昏暗,牆角眨眼間爬滿了黏膩的青苔,斑駁的牆角上蛛網叢生,數不清的飛蟲風幹懸挂其間,亂七八糟的黑色塗鴉幾乎占據肉眼所見的所有牆壁。
溫辭心髒重重一跳,耳邊又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嬉笑聲。
剛才那群消失在樓下髒兮兮的小孩,再次出現在了樓上。
他們追逐着飛跑下來,你追我趕地跳下老舊的台階,嘴裡嚷嚷着什麼,像看不見溫辭似的,再一次路過了溫辭身側。
溫辭僵在原地,等小孩們第三次重複循環出現在溫辭視線中時,溫辭終于看清了他們的臉。
是同溫辭背包裡那個小木偶一樣,雕刻出來的臉。
發黃發黴的木材上,被粗制濫造地雕刻出了五官和表情,空洞的眼眶,裂緻耳根的嘴角,還有嘴唇上抹開的一縷鮮紅。
腦袋和四肢關節被簡易地契合在一起,跳躍動作間似乎還發出咔咔作響的咔嚓聲。
為首的孩童嘴唇開開合合,像磁帶卡頓般,發出了一串刺耳怪異的說話聲。
“躲、哪裡,出來、宋、晏、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