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我應該親自給阿姨道謝了。”孟燈輕笑。
“阿燈,不用總想着謝,母親很希望能和你有牽絆。”陳猶說得真情,輕柔而緩和的語調像是出口意味綿延的詩。
孟燈一時間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曾經說,人之相識是欠着欠着便結成友人,到最後沒誰還得了誰,就此分别,各自留下回憶。
他們誰也沒就此說下去,坐在一塊兒,陳猶看着窗外的天色沉默不語。
片刻,他感覺到肩上多了些重量,孟燈說:“感不感覺我們倆有點背井離鄉的意思?”
就像是,這個冬天,我們都要學着堅強。
她輕聲感慨,下一瞬陳猶拍了拍她的手,以表撫慰,“有點,但我們兩人相伴,不會孤獨。”
孟燈應了一聲,就這樣靠着他的肩沒有擡頭看他,沒有看見陳猶眼中的神傷。
一架飛機,跨越千裡,并不需要多久。落地北京後,他們很順利找到了來接人的向導,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男生。
“孟燈和陳猶是吧?”向導神色溫和,将他們的行李放到推車上。
陳猶應了一聲,他們便随着向導走出機場,裝行李登車。
出發回集訓營,其實便是一所學校,和其它學校沒什麼區别。男女分了宿舍,如常上課、考試。
孟燈和陳猶的教室隔了一層樓,每每陳猶去找孟燈,她總坐在座位上寫題,或是看書,或是查資料。
書桌擺得很亂,看着她苦惱着扶額面對試題,在電腦上查找文獻的時候。陳猶總會想,她畢業寫論文時,大概也是這樣。
孟燈看見陳猶,便會摘下眼鏡走出去,或者兩人一起在外面走走,或者僅是看着廊外的景色聊聊天。
第一次考試前,營裡放了半天假。
陳猶沒做什麼複習,畢竟物理這門學科,會就是會,不會就算把題盯出個洞來,也是做不來的。
他很耐心地在給孟燈做心理輔導,其因是孟燈有點焦慮。
“孟老師,承認人外有人,也要承認靜而修身,這是你的人生格言。”陳猶故作苦惱地看着孟燈,像是求知若渴的學生,“但是陳同學最近就是好焦慮好焦慮,怎麼辦啊?”
陳猶那雙眼睛啊,說來比西湖的水都要柔情,看得孟燈都要發愣。他的語氣又是這般可愛,孟燈想氣他也忍了下來。
“涼拌吧,建議拌點海帶絲。”她揶揄。
“冬天涼拌吃了身涼,還是喝杯甜奶茶吧。”陳猶不知又從哪個地方掏出來了兩杯奶茶,孟燈喜歡的,七分糖芋泥珍珠奶茶。
“什麼時候離開買的?”孟燈笑着接過一杯,“我怎麼不知道。”
“孟老師當然不知道了,畢竟一天都遨遊在學海裡,怎麼看得見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這個詞别有意思。
“陳猶,你是我的誰?”
“戀人。”陳猶不帶絲毫猶豫。
“所以,我是你心裡的人?”陳猶調笑。
“其實不是哈你這麼疑惑的話。”
“哦。”陳猶悶悶地笑,“知道孟同學喜歡我了,陳猶也喜歡孟燈。”
他喊她的全名:“放輕松,好好考試。聖誕我們出去過好不好?逛一逛你喜歡的北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