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陳猶、葉榛甯和鄒銘,與孟燈分别在物理、生物決賽中獲得金獎,與願意降分錄取的學校簽署合同。
孟燈得知決賽結果時,她正和房間裡和李枝梅打電話。賴岷敲門後進來,告訴她消息,孟燈的名次是51名,而那年國集隊收取的名次剛好截止在第50名。
孟燈一時間沉默了。李枝梅在對面連問了她幾聲,孟燈才遲鈍地反應,說她的比賽結果。沒說幾句,孟燈就把電話挂了。
她一個人在房内,坐在床邊,望着窗外的雨,像是出神,但頻繁的小動作更像是在焦灼。
一直以來,她心裡有個秘密,沒和人說過。她從初賽走來,在複賽準備階段,她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南城,盡可能更早地離家裡遠一些。
她那麼久以來,抱着十分的決心去做去準備,她不和家人說,也不和朋友說,因為她知道事未成之前一切說法都是無用功。
她多麼想離開,離開家裡離開李枝梅,李枝梅有了盛纾,她不必再有顧慮。倘若她能進入國集隊,她就可以離開......
結果她一直都有想,要麼進,要麼進不了。她不是沒想過自己恰好進不了的情況,但真面對時,她心中還有沉悶,有抑郁,甚至有憤怒。
她體會到了不得志的痛苦,但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常。孟燈安慰自己,她也有得到好的不是嗎?她一直以來,得到了很多東西。按照命運,她不可能一直順遂,所以她要說,這是自己的因果。她有得,就要有舍。
起起伏伏的情緒讓她的身體開始動作,在窗邊走來走去,以她習慣的思考時的動作,手指磨着下巴地來回走。她的手在微微地顫,她自己都沒發覺。
終于,她在其他人發覺這件事之前平息了自己,她做了一個決定,準備明年的比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等待不是問題,隻要想,隻要期盼,等待就顯得不那麼痛苦了。
她們坐飛機回南城,從雨時到晴天,隻過了近三小時,一千七百多公裡。孟燈卻感覺仿佛走了一個世紀。
盛纾将陳猶和孟燈接回小區,路上盛纾問她去北京開心嗎,她答還好。可能看出來孟燈心情不大好,盛纾沒問有關孟燈比賽的事情,他說盛祥為她買了新書,說家裡準備了她愛的飯菜,說今晚她好好休息。
剩下的時間,盛纾都在和陳猶聊天。盛纾知道陳猶将“時而”的兩隻小貓帶走,問他有沒有把貓照顧好,問他生活怎麼樣。
孟燈沒怎麼聽,她有些累,緩了兩天也還是累,一種心上的累。她睡了一覺,醒來就到小區了。與陳猶分開,到家後看見他發來的信息。
「最近比賽,作息混亂,感覺你很累,今晚要好好休息,睡前可以按摩一下,祝你今晚好眠。」
「橘子和櫻桃好像被我父母喂得胖了很多,如果心情不好,就來找它們玩吧。」
孟燈回了句好。
放假還有半個月,孟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态,整天還是看書寫題,偶爾去陳猶家撸撸貓聊天,有時候陳方枝她們一起出去玩,很快就到了九月。
高二開了學,孟燈她們也從最小的學弟學妹搖身變成了學哥學姐。學校刻意減少的活動讓她們的心沉靜下,專注于學習。
時間過得很快,像開了加速鍵,孟燈都有些感慨。開學沒過幾天參加了開學考,考試内容直接是高二上冊前幾章,許多學生放假玩得脫了,考得都不大好。
老師說這是打擊她們信心的一場考試,就是為了讓她們好好學習,說高二這一年很關鍵。學生也确實被激勵了,晚自習多上半小時,除了早上可以晚些到校,跟高三一個時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