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初夏,這天,孟燈第一次有一種感覺,愛戀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
而另一邊的陳猶,正在書房裡寫東西,對面坐着敷着面膜的徐清,躺在搖椅上吃水果。
“陳猶,我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你真的很喜歡那姑娘嗎?”徐清的語氣很緩,字字都咬得準确,一時讓人摸不透想法。
陳猶微皺了下眉,沒懂其中的意思。他以前承認過,自然現在不會變,認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他應了徐清,手上的筆沒停。
“有多喜歡?”
陳猶頓了頓,“到愛。”
“嗯......”徐清長長地答了一聲,像是思考,“那你和我說,是要和我分享嗎?”
“母親,我想問一下,你和父親是怎樣确定那是愛的。”陳猶聽過徐清和陳聞欽的故事,但都是愛情的美好分享,陳猶不能了解,他們是怎樣決定共度餘生的。
是因為到了時候?那什麼時候才叫到了時候。是因為合适嗎?性格上合得來,情感基礎也有?外在因素呢?需要考慮多少?終究說來,他們遇見的時候和陳猶遇見孟燈的時候不一樣。
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能處理自己的情感,合适就可以談婚論嫁。而陳猶和孟燈呢?他們的在一起就像瓊瑤小說裡的私定終身,受到大衆的懷疑與不肯定。
“那真是很久遠的故事了。”徐清感歎一聲,回憶牽動,說得甜蜜,“那時候我經常随着導師參加學術研讨,三天兩頭就是趕論文到半夜。你父親就經常中午給我送飯,晚上約我出去散散步,兩人聊天也開始從生活分享到了家庭和成長經曆。”
“說到結婚的契機,應該就是某次他炒蘑菇沒炒熟,我吃後中毒進了醫院,從而錯過了一次很重要的演講,這直接影響我沒辦法拿到國外一所學校博士的推薦信。他當時在床頭握着我手就開始哭,說着真對不起我這樣的話,我當時想着,推薦信拿不到已經是事實了,我總不能什麼都沒得到吧。”
“也就是那時,我說一定要和他結婚,他欠我的一輩子還不清,那就先還着一輩子。”徐清将一盤子的水果吃完了,放在一旁擦了手撕面膜,“陳猶啊,其實愛情這種東西,是不講究什麼契機的。”
“有人說天命已定,該遇見的人會遇見,該重逢的人會重逢,愛情就是這樣,老天說可以就是可以,老天說不對就是不對。”
“也有人說,一切應該把握在自己手上。喜歡的人就去追,愛上一個人就死纏爛打,錯了沒關系,人生就是試錯試過來的。三五年都不成問題,在乎就一直到不在乎為止。”
說着徐清笑了一聲,“其實,我們都是在循本心做事。”
陳猶疑惑,已經停筆看着徐清,等她解釋。
她喝了口水,方繼續道:“遵循天命的人本身就是天命,他們因為信任天命,所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天命。做出的任何選擇他們以為天命都會給出解釋,但事實上,給出解釋的那個人永遠是自己。”
“相信自己的人就簡單了,因為他們不相信天命,認為天命給出的隻是參考,所以他們永遠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憑着自己的認知和理念做事。這些,都是在遵循本心。”
陳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沒再問出什麼問題,徐清叫嚷着要去洗臉,端着盤子就出了書房。
留下的陳猶在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收筆整理紙張,折疊後放進一個信封内,再将信封夾在一本書中,放在書櫃下層的小櫃子裡,最後鎖上了櫃門。
除了陳猶,現在沒人會知道那是什麼了。
一封,情書。
有關心意的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