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沒掙開，隻是默默放松，然後另一隻手放到她額頭上。

“退燒了。等會兒先吃點粥，不然會反胃。”

“嗯。”聲音因為生病啞的不像話。

“做噩夢了？”

“嗯。”難得乖乖的，也沒有說什麼鋒利的話，但是一身病氣的她心疼，她甯願她好起來繼續說什麼刁鑽她的話。

林時鳴想起身去給她拿點水喝，慢慢的想抽回手。

可是那人卻死死的抓着她。

“怎麼了？很害怕？”

那人有些遲疑，略微點了點頭，“别走。”

“我不走，但是你要喝一點水，我去拿水來。”

才作罷放開她的手。

林時鳴起身拿起白玉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又走到她床邊。

“慢慢一點點喝。”

秦驚春乖乖聽她的話，隻輕輕抿了一點，沾濕唇的程度。

“再一點。”

秦驚春又淺淺的抿了一點，遞給林時鳴。

林時鳴接過水放到旁邊。

“餓了嗎？”溫聲問。

“……嗯。”

“我剛剛熱着粥，拿來給你吃一點好嗎？”

“……嗯。”起來之後說的話很少林時鳴想，大概是因為燒的喉嚨痛的緣故。

不一會兒，林時鳴就拿着一個小白瓷碗過來，裡面是熱氣騰騰的銀耳粥。

林時鳴低頭，幫她吹涼。

秦驚春看着她仔細的樣子，覺得眼睛有點酸。

我不值得。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

“試一下。”

秦驚春湊過去。

“燙嗎？”

秦驚春搖搖頭。

就那樣慢慢一口一口喂，竟然也把粥喂完了。

林時鳴把碗放一邊，“要再睡一會兒嗎？”

秦驚春搖搖頭，“不。”

“生病是有點累，你還是再休息一下，既然已經好了，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招秦驚春煩，所以覺得與其她趕她走，倒不如她自己走，給彼此留一點最後的溫馨，适可而止。

秦驚春張了張嘴，最終又閉上了。

在林時鳴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她聽到秦驚春叫她。

“我想看桃花了。”

林時鳴錯愕回頭。

生病果然是人最脆弱的時刻，所以一身病氣的她蜷縮在被子裡，那麼嬌小，那麼需要被照顧。

-

林時鳴給她套了很多件衣物才舍得放她出門，秦驚春也就乖乖站着，任她擺弄。

林時鳴帶她去了别院。

她心想，總算也沒白費，她起碼還是喜歡的。

一直沉默着的人隻是靜靜地看着，忽然開口，

“曾經有一個人，也送過我桃花。”

“她真的很好。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掉，一整片的桃林，在冬天盛開。”

林時鳴默然。

會是誰？她看起來那麼傷心，那個人真的有對她全心全意的好嗎？

其實她無法得到回答。她也沒有立場去追問。

“上次的禮物，你不喜歡，我知道。所以我重新給你準備了。”

她拿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

紫羅蘭翡翠的玉手镯靜靜躺在裡面。

“這是賭石開出來的。”

這段時間林時鳴雖然一直照顧着，但總是感到惴惴不安，她想起之前一直說要去賭石的事。

之前送禮物不賭是因為，萬一開出來不好，她真的傾家蕩産也送不出一件像樣的禮物了。

前世那時候敢賭是因為，她已經有禮物送了，所以開出來不好也不用擔心。

“不要因為是我送的就不收，這個玉真的很難得，你喜歡玉，這個就收下吧。”

秦驚春真的很想哭。

“林時鳴，你為什麼這麼好，為什麼總是願意一遍遍的靠近？為什麼……”

“為什麼……要愛我？”

林時鳴錯愕看她，随即苦笑道。

“原來你知道了。”

“為什麼還要問我……”

“你明明知道你有多好，你明明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還願意讓我靠近，讓我愛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

“秦驚春，”她流下了絕望的眼淚，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