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李存青的不對勁,陸明研也嚴肅起來,他盯着李存青的肚子看了一會兒,沒有理會,轉而高聲詢問起徐春鳴:
“徐宗主,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拿下我這個狂妄的師弟?”
徐春鳴饒有趣味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忽然勾勾手,身邊立即多了一個人,原是那被他帶在身邊同進同出的花妖。
“當然可以,但也請尊使不要再和我計較才好。”
獰鬼剛從短暫的睡夢掙脫出來,他不放心,又跟陸明研叮囑了一遍,“不要傷他太重,老夫現在無力取出那孩子,先把他帶回北域。”
他方才感應到天道威壓,魂魄都有些不穩了,現在也不敢再去搶身體,畢竟那個姓李的小鬼跟天道的關系不一般,沒有十足把握他不敢冒險。
他們的對話李存青都不感興趣,聽不到回答,他也不再廢話,擡起劍身在腿上擦了兩下,口中輕念法訣,手中長劍微微顫動,倏地抽出了一把同樣的劍浮在半空,他催動飛劍,一道劍光劃破虛空沖向徐春鳴。
回不回答都不重要了,他隻想把滿腔痛苦全部發洩出來。
花妖轉眼之間就化作一朵合歡花,飄到徐春鳴面前擋下了劍光,但也瞬間就化為飛灰,徐春鳴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盯着花妖飄散的灰瞪大眼睛。這花妖是他的法器,也是他的爐鼎,為什麼、為什麼這小鬼……
他心中頓時升起警惕,寬袖中伸出兩條白練,“你跟你師尊一樣,真是惡心至極啊。”說着,他兩手擡起,那兩條白練像蛇一樣迅速遊走,卻在即将碰到李存青臉上的時候被一團紫霧打歪到一邊。
猛然爆發的妖氣籠罩了半座山頭,這一變故讓處在暴怒邊緣的李存青都清醒了幾分,他轉過身,不解地看着自己身後那個與師尊有些相像的玄衣男子。
越熠見他看過來,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在意自己,随後便看向徐春鳴,譏笑道:“陳樵,你還寄居在這具又髒又臭的身體裡呢?”
“那又如何,你這蛇妖,敢跑來修士駐地,待會兒還不一定有肉身呢!”被戳中痛點的陳樵面目猙獰,他猛地揮袖拂過自己的臉,那張臉便變回了他原本的面容,枯槁的臉看起來有些駭人。
“是嗎?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可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又被打得魂飛魄散了,聽聞百年前祖甯老祖對其修煉邪術的師兄大義滅親,親手斬殺親手封印,本座實在敬佩,今日也想學他當年手段,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指教了。”
這世上最恨祖甯老祖的人莫過于陳樵了,年少被追着惡心,神功即将大成之時又被硬生生打斷,他唯一一次輸給祖甯,結果就被打得魂離肉身,還被壓着趕進牢籠中,他恨死了,即便逃出來殺死了祖甯,但他始終無法消去恨意。
陳樵陰笑着,身上邪氣頓生,再無半點修士模樣,“哼哼,那就看看是我先把你剝皮抽筋,還是你先殺了我吧。”
路過李存青身邊時,越熠柔聲叮囑了一句“吾兒早早隕落,你不如帶着孩子随本座回妖族,免得遭這些奸詐的人族欺侮”,而後就一躍飛向正要往這邊出手的陳樵。
他已得知越無潮的身世,這孩子無論如何都是他的血脈,方才失去與他的感應後他的心隐隐作痛,緩了許久,他這個當父親的終究是對孩子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