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到第七層時,他失去了耐心,一把抓過王祿将其踩到腳下,怒氣沖沖道:“你敢騙我,人呢?連妖都見不到一個,這裡光有妖氣!”
王祿趴在地上跟王八似的擺動四肢,他大喊着求饒,整個第七層都是他凄慘的叫聲,“冤枉啊蛇妖大人,這裡真的有人有妖,真的有……”
“越熠!”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邊,越熠猛然轉過身,讓他日思夜想甚至瘋魔的人就站在隻離他十步遠的地方,還是一如當年初見時的模樣。
蛇瞳縮成了一條線,他朝他走了兩步忽地跪下,“阿溟,你、你真的……”
見狀,祖溟跑過來半蹲下,将其擁入懷中,邊輕拍着他的背邊柔聲道:“越熠,沒事了,沒事了,我一直都活着,隻是為奸人所困。”
“師——”
剛站起身的王祿揉着腰跟自己師兄打招呼,可惜話還沒說完脖子上就被劃開了大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收回手勢的男人,接着腳踝上又多了兩條觸手一樣滑溜溜的東西,快速将他往下拉。
“阿溟,阿溟你受苦了——”越熠摟住他的腰小聲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收緊了這個懷抱催促道:“對,我們快點去找無潮,等找到他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一家人不要再跟這些狡猾的人族見面了。”
“越熠,無潮是誰?”祖溟輕聲詢問着,臉上還帶着笑,心裡卻已經嫉妒得發瘋,他可以離開越熠身邊,但卻不能接受有任何東西進了越熠的眼。
鎖妖塔裡藏起來的妖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紛紛嚎叫起來,聲音忽遠忽近,塔裡的妖氣不知不覺變濃許多,越熠心中不安,但還是先待在原地和祖溟說話,“是我們的孩子啊,阿溟,你——也對,他那麼小就離開你身邊了,你會記不清。”
“他現在的人形好穿紅衣,容貌在你我二人之上,是妖族最好看的妖,還有,他的脾氣和我一樣不大好,說話可能不太好聽……對了,阿溟,你在這裡可有見過他?”
這番話将祖溟的腦袋錘了一錘。他說怎麼會有蛇妖長得跟越熠一樣,怎麼會有蛇妖會讓他莫名心生喜愛,原來現在在上面的那條蛇妖是那個孩子。
他心虛地咳嗽了兩聲,松開了懷裡人的懷抱,“我、我看到了,他在第十二層。”
阿溟,你怎麼了?”饒是向來粗心的越熠,也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并不怎麼好,轉念一想,現在的見面太過突然,他們其實都沒有能緩過來。
他又抱住了他,相擁久久無語。
——
“宿主,主角追過來了!”
越無潮正蹲在白胡子老道陳樵的身邊畫陣圖,系統突然的驚叫讓他的手一抖,好在沒有畫錯,他額角的青筋又凸起了幾根。
聽到李存青過來了,他意外又不意外,這個笨蛋隻要知道自己在哪,怎麼會真的乖乖等在原地。說不定那條蛟龍,最後還是要他親自來收。
軟趴趴的小光團啪叽一下掉到地上,它幹脆趴在原地看着他畫陣,此時因其動用不了靈力,那一條條線上沒有一點靈氣洩出,與沒修煉過的人畫的陣圖并無不同。
“唔,宿主啊,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萬一離開不及時怎麼辦呀?”
揉了揉眉心,越無潮停下手中的動作,手中的靈筆品階不高,陣圖才剛畫到一半就支撐不下去了,他不得不換了一隻繼續畫。
“不是有你給的傳送陣嗎,不用像這個世界的傳送陣一樣費勁就可以離開。”
“那個,宿主我忘了告訴您,這個傳送陣隻能在特殊場所進行傳送……”
剛說完,他手裡的白玉筆杆竟被折斷,系統馬上往旁邊滾去,它這回也不是故意的嘛。
但什麼責問的話也沒有出現,它悄悄觀察過來,看到了一臉認真的宿主,眉心的蓮花印比平時閉得緊些了,這說明他現在沒有生氣。
奇怪,宿主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它記得不久前他心裡的戾氣還處在随時不可控的狀态呀。
塔頂出現波動,上面的禁制被觸發,連帶着整座塔都不安動起來,忽遠忽近的銅鈴聲在四周響起,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攥住,又疼又悶,越無潮手中的筆落地,他捂着胸口無暇顧及。
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道法對妖的壓制呢,原來是這般痛苦啊。
慘白的臉上不斷冒出細密蛇鱗,脊骨一陣一陣抽痛,在即将蛇化之際,似是心有所感,他擡頭往上看去。
砰!
一個黑影重重砸下來,越無潮将舌尖咬出血才沒徹底失去理智,趴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掙紮着爬起來,他馬上就認出來這個熟悉的背,噗嗤一聲笑出來。
“師、師尊,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