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符箓從床上飄落,它剛一落地就自燃了。屋子裡多了一個靈氣微弱的小陣法,但剛好讓整間屋子陷入黑暗中,連淡淡的月光都無法進來。
扒在軟榻邊的手在摸到嵌着寶石的镂空雕像後,手指摳住了它,用力到指尖發白也沒能将藏在裡面的紅寶石摳出來,反倒是用力太久,手指忽然失力松開了,看完那個完全沒有受影響的雕像,再去看那隻手時,卻已經不見蹤影,隻有幾縷發絲垂落。
天光初現,屋裡的黑暗也已經退去,那些光便争先恐後從門窗上的縫隙鑽進來。一臉慵懶的越無潮單手撐着頭側身打量着身側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心情愉悅,還有閑情為那人将頭發撥到耳後。
想起了白天的事,他屈指彈了一下徒弟的額頭,把人痛的眼睛被迫睜開一條縫,“為師還沒你找你算蠱毒的賬呢?”
“還有,你沒跟為師交代你這些年跟哪些人走在一起吧……罷了,看在你方才讨為師開心的份上,暫時不計較。”
想到溫存之時,越無潮輕笑出聲,他擡手輕撫過徒弟泛紅的嘴角,“為師要去找一個人,你在這裡乖乖待着等為師回來吧。”可不要出去惹什麼姑娘了,否則哪天被姑娘們毒死都不冤。
李存青哼哼兩聲,轉過頭又睡過去,蛇毒剛解,疲憊的他壓根沒聽到這些話,魂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裡了。
面對這個場景,越無潮的心裡有一種詭異的情感在上蹿下跳。他有些期待回到現實世界後找的伴侶,他會不會讓他比現在還滿足,如果伴侶跟這個家夥一樣笨,那他可能會暴躁一段時間,開心是開心不出來的。
笃笃——
門外多了一道蛇妖的氣息,越無潮鼻翼微動,發現是熟人,他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吾兒,可否準備好了?”
這條該死的蛇,果然迫不及待要來抓他了。
……
合歡宗
擡頭瞥了兩眼牌匾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越無潮的嘴角抽了抽。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會來合歡宗,這裡雖然被衆修士嫌棄是無理無德之地,弟子是無情無義之人,但也沒有壞的跟北域那邊一樣。
越熠和他跨越半個大陸,進入合歡宗地界時他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
“你娘曾是合歡宗的弟子,我們先來這裡查一查,畢竟她是在這裡被傳出死訊的。”越熠盯着牌匾,說話時表現出幾分恨意。
話畢,越熠便帶着他上山,兩人大搖大擺地往前走,絲毫不顧忌什麼護山大陣。
一路走到山門前,門口站着兩個雌雄莫辨的白衣男子,應該就是守門的弟子,兩人一個歪靠着旁邊的石頭,一個直接坐在地上睡覺,等他們靠近了,其中一個弟子才慢悠悠迎上來。
“你們是誰啊?”
“越熠前來拜訪。”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語氣還不大好的弟子馬上換了恭敬的笑,他作揖行禮,“前輩請。”
等越無潮跟在身後過去時,那個弟子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又驚又喜地将正在假寐的同門搖醒,“哥,那個大妖身邊有個人,長的跟妖精似的,我想去勾搭。”
“去去去,隻要你有膽子,跟在大妖身邊的人可不是善茬,你可别還沒跟他躺到一張床自己就進妖精肚子裡了。”
“唉,哥,你怎麼又吓我啊……”
合歡宗裡随處可見豔紅的花樹,越無潮和越熠來到了類似會客地的大殿門口,卻被門口的兩個姑娘攔了下來,越熠也轉過身叮囑道:“你先在這裡逛一逛,本座要與一老賊打交道。”
在這個世界幾百年了,連雲相子都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向來隻有他叮囑徒弟的份,聽到這話他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轉身離開的空隙,前面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越真人,怎麼是您!”
越無潮聞言擡眼望去,正巧看見朝自己跑來的紫衣男子,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裡面的癡迷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