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劍在他死後受影響碎成幾塊,但因其是由從長陽宗的一條靈脈裡取出的精純礦石打造,劍身一直有靈氣附着,即使碎了上百年,現在依舊有靈氣殘留。
他嫌礙事讓李存青收起來,結果這小子說背習慣了離不開浮屠劍,不肯收起來。
走了沒一會兒,他貼到他耳邊低聲道:“這把劍太引人注目了,把劍收起來,以後為師再你修補它。”
修真界裡有很多煉器大能,李存青肯定也有找過,現在都沒修補好,劍肯定是毀的很徹底,真想要他給的劍,不如期待他哪天高興送一把劍給他,這番話不過是哄騙人,但李存青信了。
他話音剛落,原本包裹嚴實的浮屠劍就被李存青摘下來,毫不猶豫地收回儲物袋,他期待地向他的師尊要承諾:
“師尊,您能保證嗎?”
變聰明了,笑得也有心機。越無潮臉色一暗,不理會還在笑吟吟看他的徒弟,拽着他的手一起拐進一條僅容兩人并肩通過的小巷。
“不能保證。”
根據系統的定位,澹台言那個死鬼道侶就住在這裡,但是……
幽黑的巷子裡非常潮濕,吸氣時能吸進水汽,其間還夾雜着腥臭異常的味道,比死屍的屍臭都要難聞,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鞋底與地面那些積水一樣的東西産生的粘稠感。
李存青的心脹得更厲害了,眼前的東西有些恍惚,他努力呼了幾口氣,臭味沖到嘴裡反胃的感覺直接湧上來,這下才清醒過來。
他強忍不适甩了甩手,手裡瞬間多了一把銀白長劍。
巷子不太長,身後的喧鬧聲還近在耳邊,但路已經走到盡頭,越無潮停下腳步,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堵石牆。
“宿主,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越無潮盯着石牆觀察,上面平平無奇,但當他的眼睛轉換為蛇瞳時,上面便多了一個圓形的圖案,裡面刻着細密的符文。
都在鬼域了,還搞個幻境,這幻境還是個沒用的擺設,果然腦子有問題。
他不敢動用靈力,好在身邊還有個徒弟。李存青正警惕地盯着周圍的動靜,他以為師尊會揮袖就破了眼前困境,但師尊叫了他。
“用你的劍随意揮幾招,為師看看。”
這小巷子能做什麼啊。李存青雖然對此很不解,但還是後退了幾步,執劍揮出動作起來。第一道劍式就揮出一道劍氣,那劍氣狠狠砸在了了牆上。
伴随這痕迹出現的,還有一聲輕微的撕拉聲。
上揚的嘴角落在李存青眼裡,這讓他更興奮了,靈力化入劍中,每動一次就揮出劍氣。
砰——
空間開始發生扭曲,越無潮攔下了還想繼續演示劍招的人,他面朝石牆,靜靜等待着這些變化完成。
“你有病吧,每次都要整我!”飽含怒火的斥責聲突然出現,師徒二人皆朝前看去。
寬闊的院子裡沒有鋪上石磚,全部種滿了各種草,青磚白瓦的屋子上瓦片掉了大半,樹蔭比屋子都要大的花樹長在屋子邊,郁郁蔥蔥的綠中擠滿了豔紅的花。
那棵花樹是灰暗的環境裡,唯一明亮的東西。
剛才說話的男人,正是院子裡正站在左邊那塊地裡的人。他穿得跟個書生一樣,月白圓領長袍就算了,還頭戴綸巾。
這人實在瘦的可怕,長得高高的,身體被裹在松松垮垮的長袍裡看起來還好點,隻是那張瘦到幾乎隻剩皮包骨的臉就駭人多了,隻能依稀辨認出他原本俊朗的容貌。他站在那裡跟筷子似的,瘦長瘦長的一條。
“看什麼看,還不滾。”
越無潮聽到他沒好氣的話,半點不惱,看了一眼立在自己面前搖搖欲墜的半截木門,他一腳踹了上去,木門連帶着一邊的籬笆倒下。
院子裡的“筷子”氣得直跳腳,李存青跟在自己師尊身後進院子,因不确定院子主人的身份,不敢打量太久,便看起這裡的環境。
這個小院子在那些嶄新的青磚白瓦包圍下,看起來格格不入。
“蘇明道,你竟然還沒有舍棄你的肉身呢?當死鬼也不死幹淨點。”越無潮直接走向花樹下的石凳,語氣冷嘲熱諷的味道讓李存青嗅到了火氣,但不是師尊的。
蘇明道扔下手裡的幾株草藥,一路小跑過來,讓人都不禁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會馬上散架。
“狗東西,你來幹嘛?”
他沒有真趕越無潮走,畢竟他打不過人家,瞧見挨着越無潮坐着的李存青,他不屑地挑眉,“喲,這是陸明研啊。”
“這是澹台言。”越無潮雙手抱臂,說話有些漫不經心,眼睛卻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聽到是澹台言,蘇明道臉色微變,但他很快就又恢複了那種不屑的嘴臉,“澹台言要是會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你那天真的要塌了。”
無辜被卷入兩人争鬥的李存青有些尴尬地摸摸脖子,他沒想到自己偷看師尊還會被注意到。
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澹台言的事,越無潮沒什麼叙舊的心,他直截了當點明來意:“澹台言死了想必你也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幫他聚魂,我聽說他死的挺慘的,連魂魄都被打散了。”
“死了算了。”蘇明道沉默了許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