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尊陪着做任務,徒弟們總能被激起一腔熱血,他們都想好好表現,有點本事恨不得讓師尊能看見。所以越無潮懶得去管跟孔雀開屏似的幾個徒弟,任憑他們在一邊揮劍弄掉定魂符,他直接引魂過來洗去那些魂魄身上的因果。
城中這些人的魂魄沾了不少詛咒,他需要給他們洗掉才能讓他們滾。
李存青在他身後護法,繃着一張臉緊張壞了,攥着羅盤的手凸起青筋。師尊的背影讓人看了就有安全感,隻要有師尊在,天塌下來了都可以安心坐着,他一定要——長成跟師尊一樣強大的人。
他的眼睛裡有敬仰,有崇拜,還有徒弟對師尊的情。若是越無潮分心過來看一看,他會笑着接受徒弟的孺慕之情,并大方地誇一誇。李存青在不适宜的地方喊師尊,他就會興奮地想要纏住人,刺激感是無與倫比的。
這種感情理應得到長者的尊重,但越無潮并不用這樣。
那些魂魄在哭嚎,亂糟糟的聲音裡也許還在念叨什麼,說的話李存青師兄妹幾個聽不懂,隻覺得很難過。每當越無潮洗去一隻魂魄,城中的死氣就會濃一點,那些魂魄就安靜一點。
他單手掐訣,口中默念安魂法訣,被他抓在手裡的魂魄隻有小小一團,接受了越無潮的安魂後變得懵懂純真,被他松開後繞着他轉一圈才慢慢飄向黑瓦白牆的住宅區。
普通人的魂魄此時已經沒有了記憶,它們隻會循着刻在魂魄上的記憶找回自己的家,或是在城裡遊蕩,隻有修過道法的修士好一些,能記得一些事。
“師兄,是你嗎?”
“陸師弟,我……”
越無潮手裡抓着兩個魂魄,聽他們說話就知道是公孫家的弟子,他不耐煩地把他們往身後一扔,又接引過新魂魄。
高的快趕上城牆的白骨堆前,一身紅衣的越無潮阖眼念着法訣,認真專注,槐城死氣彌漫,卻沒有侵擾到他,他的身體被靈氣環繞,此時真真正正像個修仙的修士,出塵近仙。
那些繞着他轉的魂魄給他留下了功德,隻有豆大的功德亮着金光,晃晃悠悠地找地方鑽,最後從他額心的蓮花印進入他的體内,融入他的魂魄。
系統仔細數着數量,并記錄起來,功德是意外所得的好處,它以後可以跟主系統要獎勵給宿主呢。
整整十天,一城的魂魄才安排好。它們不能離開槐城,也無法馬上入鬼域等待投胎,隻能先在城中亂轉,自己慢慢尋找前往鬼域的入口。
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後就被安魂法訣安撫洗去詛咒了,一些塵俗的東西也消失了,連恨都沒法恨。越無潮又領着三個小徒弟在城中各個主道畫安魂往生陣,時刻吸取他們的怨氣。
上面的大陣已經隐匿起來,天光大亮,久違地看到了陽光,這讓淋了斷斷續續一個多月臭雨水的幾人都感到了一陣久違的輕松。
一城的生靈全死了,死氣是消不去的,修為低的人還能感到冷意。越無潮站在城牆上俯瞰下面的屋宅,神識放空,身後三個小徒弟一個個都有些發冷顫,李存青受不了了,上前詢問道:
“師、師尊,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越無潮歪頭看着槐城的新陣法,将它們的每一個符紋走勢都記下,公孫珏在研究陣法方面确實是個天才,他應該在他完蛋前就讨要些好處,而不是耗費這麼多精力和靈力,最後啥也好處也沒讨得。
他竟然白白給人收拾爛攤子,真是可笑的蠢貨。
疲憊感湧上來,他打了個哈欠,把站在旁邊等他說話的李存青驚得瞪大眼睛,一副沒見過的樣子。越無潮想,他好像還真沒有在徒弟們面前打哈欠,而把他神化的李存青見到這個場景當然不敢相信神仙會如此。
感到困意襲來,越無潮看了一眼大徒弟的身闆,越長越結實,他想試試。
李存青突然被自己的師尊拉過去,肢體接觸讓他有些敏感,但很快他就不敏感了,因為師尊倒在他背上暈過去了。
“師尊!”
羅循和孟雙甯趕緊過來跟着李存青查看,看見越無潮臉色很難看,他們的心頭湧上了愧疚感,李存青探查了一番發現他無傷,又令大家都放下心。
“師尊,你先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李存青心中焦急,但還是穩穩地背着他下了城牆。
“大師兄,我們就這樣出去嗎?”孟雙甯撓撓頭,看着前路有些茫然。
羅循舉着劍往前走了幾步,他回頭招呼起身後的師兄師妹,“有師尊在呢,他肯定是放心我們才休息的,放心走吧。”
系統偷偷笑出聲,馬上就被越無潮強制閉麥,它委屈地抽泣了兩聲,然後跟着宿主一起看男主的後頸。
越無潮趴在李存青的背上,他閉着眼把全身重量都壓給了他。這麼近的身體接觸應該老是勾起李存青那些不堪的回憶,他感到少年的背一會兒緊繃,一會兒又放松下來,神識一看就看到他羞憤的神情。
前面有兩個小徒弟在研究怎麼開陣法,而李存青在克服奇怪的感覺。越無潮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有些嘴賤,因為他朝徒弟的後頸吹了一口氣,徒弟手抖差點把他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