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我是在說他,你縱容的他。”說話間,越無潮屈指彈出一道靈力,公孫珏被重重打翻在地,控制不住湧出了一口鮮血,氣息瞬間微弱。
一個渾身散發邪氣的散發男人浮在公孫珏上空,他長得與公孫珏相似,但越無潮覺得他跟王木林那個小鬼更像。
“越無潮,你還真是無情啊。”公孫常勝略帶不滿的語氣說道,他想湊到越無潮面前,卻被越無潮的靈力束縛住。
越無潮見這人真的是“故人”,不禁感歎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多大,“老東西搖身一變成後代敬仰的老祖,真是可笑。”
公孫常勝臉色有些難看,但他很快又帶上了笑,“還請真人速速離去,不要多管閑事才好,這槐城哪裡值得你救啊。”
他和越無潮在幾百年前好歹也是個同輩的關系,還能對打一二,若他沒有修煉出岔子暴斃了,現在怕是連越無潮都要忌憚他了。這個小畜生簡直就是他的克星,以前害他差點被妖獸坑死,還名聲盡毀,現在又出來阻礙他重生。
“我隻是前來調查,你随意。”
這種人就是不能理,越理越起勁,越無潮懶得跟他扯皮。他直接掐訣堵住了還想耍嘴上威風的公孫常勝的大嘴,纡尊降貴下了寶座走到公孫珏身邊。
手中幻化出來的短刃輕輕劃過公孫珏的脖頸,所過之處皆出現一條血痕,本來意識模糊的公孫珏在他的幫助下清醒過來。
他聽到越無潮好像在與一人說話。
“想怎麼殺了他?挖出他的心,或是碎了他的魂………”
“他還能布什麼陣法,道心都丢了。”
片刻後,身邊的人突然起身走開,他沒有力氣轉頭去看,隻能看着上面漂浮的魂魄而流淚。熟悉的喘氣聲向自己靠近,他瞳孔微縮,随即期待地等待着。
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伸出舌頭舔自己嘴角,流出的血被舔個幹淨,很久很久以前的場景再次重演,他很想就這麼死去,不用再面對這些痛苦,不用再擔責,隻用陪着小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他死不了,背負的罪孽不讓他死,那位老祖也不讓他死,隻能痛苦地活着。
“嗷嗚——”
公孫小狼蹦跳着跑回越無潮的腳邊,他乖巧地端坐在地上,“大好人,阿珏可以布陣的,你需要的話,可以讓他先去救人,然後投給陣法做祭品。”
跟對待仇人一樣的話讓越無潮有些意外,他輕踢了一腳那團毛茸茸的東西,“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麼還給我出這種主意?”
“阿珏幹壞事了,怎麼能那麼容易死。”
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讓越無潮想到了李存青這個跟他糾纏極深的家夥,他若是幹壞事了,這個守規矩的笨蛋也會祝他不得好死嗎?也許還會跟着自己的師弟師妹唾棄他這個師尊吧,還會見到條黑蛇就喊他師尊。
被禁言的公孫常勝發現越無潮對公孫珏的殺意,頓時炸毛了,他還需要這個身體重生呢,這個小畜生不是說不管閑事的嗎……
子時剛到,天色異變,暗紅的天驚雷響起,瀕臨崩潰的生機大陣徹底暴露出來,上面到處都是缺口,修為低的人根本看不見生機大陣外面還有一層充斥着死氣的陣法。
見時候到了,越無潮打了個響指,周圍那些屍體都自燃起來,幽藍的焰光快速吞吃着被它們裹住的東西。
腳下本該生效的陣法因着被越無潮的寶座壓了一處陣眼,連亮都沒亮。
眼睜睜看着自己準備用來打開鬼域的材料被燒毀,連搶奪魂魄的陣法也被壓制了,公孫常勝瞋目切齒,極度憤怒中竟然解開了禁言,他沖着越無潮大喊道:
“小畜生你瘋了,看不出來這個陣法連哪啊?那些魂魄被陣法攪碎這個罪孽就是你背了!”
越無潮認真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心依舊沒有觸動,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罪孽并不重要,他隻需要讓罪孽的源頭死了就可以回去複命了。
這麼想着,他收起寶座,勾勾手讓地上奄奄一息跟條死狗一樣的公孫珏到了他手裡,一縷生機被他送入他的體内。公孫珏又有了力氣,他撐着地起身,向救他的人行禮,腳邊的小東西鬧得厲害,他又趕緊抱起來。
“你的魂魄快散盡了,不收回那一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