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真是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我因為埋頭在她懷裡,所以并沒有看見她臉上猶豫的神色。
“沒事啊,誤會解開就好了,以後不許再吃醋了,我一定會給你滿滿的安全感。”我緊緊摟住她的腰,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
一場談心下來,我的心結也解開了,接下來就是喝茶賞景烤火爐,又像以前一樣享受清閑的時光了。
我在搖椅上喝着熱茶,馮鹭從火爐上扒拉下烤的焦焦的花生,剝了殼放在小碟子裡遞給我。
花生是老鄉自己種的,烤過之後非常香,配着茶一起下肚,油脂的香味和茶的清香裹挾是一種别樣的滋味。
“再過幾天,下鄉活動也要結束了,未來有什麼打算嗎?”馮鹭問道。
“還是在報社實習,我們一起。”我想了想說。
“不是這個,隻是冒昧地想問你的感情問題,萬一我不在沒照顧到你,還不得有一個人替我陪你走完餘生。”
“阿鹭,我都說了,我還沒有這個打算。而且你說的這種情況都不存在,怎麼會沒有照顧到呢?我們一直都住在一起的,未來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當我們20歲30歲都可以一起相依為命,因為這正是打拼的年紀。可若是到了40歲50歲還是沒有成家,周圍人難免會說閑話的。”
“阿鹭,我并不在乎周圍人的看法,我相信和我關系好的朋友們都能理解我的想法,我也不需要奉承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找一個人結婚生子,況且人活一輩子就應該順從内心,而不是一輩子活在别人的語言陰影下,豈不是太累了嗎?”
“阿梅,我從前也是這麼想的,可這個世道終究還是……我們都太理想化了,太書本化了,生活不是像小說上那樣完美的,生活上的瑣事就像陶瓷品上的劃痕,每一件事都為之添一筆刮擦,而每個人的瓷瓶都不同,是藝術的,是破落的,都是我們自己的。”
“為什麼要說這個事情?這太遙遠了,我現在隻想過好當下。”我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這是事實,未來我們終将會面對的。好了,好了,不說了。”
見我難受,她也閉上了嘴。
誤會是解開了,可對未來的恐懼又籠罩在我的心頭。
這似乎是一個無休止的惡性循環,沒有盡頭,無法解決,像一條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剪不斷,理還亂,越來越心煩。
此時我隻想把這團毛線扔的遠遠的,不再看它。
但我心裡明白扔掉了但我心裡明白,扔掉了終究還是存在的,這種行為無非是将頭埋在地裡的鴕鳥,自欺欺人罷了。
“誤會解開啦?”顧葳蕤見我們回來蹦蹦跳跳地問。
“嗯,解開了。”我回答。
“那就對了,你們感情那麼好不要有隔夜仇嘛。”
“是是是,謝謝太子女關心。”
“喂喂喂,别再叫我太子女啊,怎麼老拿我開玩笑。”
……
“馬上就要離開了,還怪舍不得這些小朋友的。”
我一邊疊衣服一邊說着。
“人啊總是要分别的,他們對于你或是你對于他們都隻是人生中的過客,放輕松些。”
馮鹭邊疊衣服邊安慰我。
“那你會離開我嗎?阿鹭。”
我又開始問這個問題,我以為馮鹭會像以前一樣回答。
“我……我不知道,至少我還在,我便會永遠待在你的身邊。”
這一次她倒是換了說辭,我卻感覺心裡咯噔一下。
我将手裡的衣服放下,擡起頭凝視她的雙眸。
那雙眸子依舊幹淨明亮,清澈如水,一如我初見的那樣,并沒有像她周身的氣質那樣,随着時間的改變而曆盡滄桑。
“我會永遠陪伴你,因為我一直愛着你。”
見我一直看着她,她溫柔如水的眸子彎了彎,開口吐出輕緩而缱绻的話。
燈光柔和了她的棱角,使她的五官也不在鋒利。
我的心莫名劇烈地跳動着,久久不能平靜,這一動就動了一輩子。
“我也愛你,我們天下第一好,太子女和厭世姐都不能比。”我努力壓制着自己莫名激烈的心跳,半開玩笑地說。
“嗯。”
我真有些害怕她的眼睛,特别是每次她這樣盯着我的時候,有一種渾身赤.裸被看透的感覺,那是一種直視靈魂深處的感覺,令人莫名顫栗。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能感受到此刻她眼睛裡的憂傷和沉郁,還有被她隐藏得很好的苦痛。
這都是些什麼樣的複雜情感?為何在一瞬間交織在那一小小的晶狀體中,好似要撕碎些什麼來緩解。
“天色晚了,睡了吧?”
馮鹭主動打破這詭秘的氛圍。
“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