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東終于明白了什麼叫“不打不相識”。
他和趙岩站在公告欄旁邊,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聊起天來。
“你遊得很好,真的,我沒有眼饞,我隻是在怪我自己。”餘東怕趙岩誤會,搶先一步澄清。
“沒事,我這次也是運氣。”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餘東糾正他的觀點。
趙岩張了張嘴巴,發現沒有什麼可說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冷卻。
“我們别聊這個了吧。”他又笑了起來,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對了,你是哪裡人?”
“Z市的。”
“哇,大城市啊,唉,不像我,小地方出來的,我是H市Y縣的。”趙岩的眼睛像是熄滅的煤油燈,一點一點地暗下去。
“大城市也沒什麼,隻要有實力,在哪兒都一樣,就像你,是不是?”
突然被誇獎,趙岩有些拘謹,把手放到頭上撓了撓:“别這麼說。”
“一點都不誇張,這次比賽的前三名可是能進入省體校呢。”一想到這場比賽差一點就能進前三了,餘東心裡堵得慌。
“你接下來還有比賽嗎?”趙岩問。
“還有一個200自。”
“巧了,我也是。”
餘東驚訝地看着趙岩,鬥志在他心中冉冉升起,頃刻充滿了他的全身。他急不可耐地想再和趙岩好好比一場,一雪前恥,證明自己的實力。
“賽場上見,我是不會讓你的。”餘東朝趙岩伸出了手,眼睛裡有挑釁的火花在閃爍。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我還盼望着能和你省體校再相見。”趙岩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言為定。”兩人幾乎同時甩開了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靜水等了好久,才看到餘東哥哥走上看台,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她小心翼翼的問他道:“哥哥,第幾啊?”
“是啊是啊,到底第幾?”姚啟軒和劉思妤也湊了過來。
餘東不說話,朝他們比了個“四”的手勢。
大家原先以為餘東一定會很消沉,正要張口安慰,卻瞥見他的眼睛裡有不同尋常的東西在湧動,絲毫不像個萎靡不振的人,反而透露着讓人脊背發涼的殺氣。
姚啟軒把安慰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不是不對勁,是遇到了一個對手,讓我更堅定要打敗他的信心。”餘東握緊了拳頭,仿佛對這場比賽勢在必得。
“是不是那個遊第二道的哥哥?”靜水問。
“對,真聰明。”總算有人能領會他的意思,餘東感到十分欣慰。
“我看師兄要打敗那個對手也不難,他這次完全是運氣好。”劉思妤也對這場比賽結果很不服氣。
“不能這麼說,不過我一定會盡全力的。”餘東給劉思妤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劉思妤會意,隻好一臉不高興地繼續看比賽。
姚啟軒的比賽比餘東順利得多,毫不費勁地拿到了100仰第二名的好成績,等于一隻腳已經邁入了省體校的大門,剩下的就等體校的教練與省體校教練對接,下達通知了。
劉思妤以勢如破竹之勢殺進了半決賽,但終究實力有限,意料之中的沒有進入決賽。
賽後她雖然竭力克制着,但還是難掩失落之情,隊友輪流上去安慰了一番,才雨過天晴。
餘東預賽和半決賽都與趙岩擦肩而過,心裡的這口氣不斷聚集、膨脹,預備在決賽的時候爆發。
比完半決賽的那個下午,他悄悄地在靜水的耳邊問了一句:“晚上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隻要是哥哥的請求,靜水都會無條件地答應。
在食堂吃完了飯以後,兩個人向教練請了假,并排沿着賓館附近的街道走着,路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上面堆着琳琅滿目的小物件和日用品,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哥哥,你很緊張。”靜水看餘東嘴巴緊閉,一句話不說,像個透明人一樣,擔憂地開口道。
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緊張,背負了要扳回一局和進入省體校的決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有點吧。”晚風有點微涼,吹得他頭腦更加清醒,那種緊迫感更急肆意地在他的血液裡湧動,但他不想讓靜水過于擔心,隻好含糊過去。
“我覺得哥哥你完全是有實力的,有了對手,會發揮得更好,我相信你。”靜水的眼睛如水晶般明亮而又堅定,在黑夜裡熠熠生輝。
“謝謝你,靜水。”餘東百感交集地摸了摸她的麻花辮,他不能辜負了小丫頭的信任,隻是這一回不能莽撞,還要講究策略。
靜水的眼睛在各個攤位上搜尋着,忽然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拉着餘東走了過去。
餘東被這麼猛地一拉,差點栽倒,心裡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小丫頭的眼光。
攤位上豎着一塊紙質牌子,上面有手寫的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幸運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