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臨近十二點,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直響個沒完。溫蔚“唔”了一聲,伸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昏昏沉沉呢喃了聲:“電話。”
癢意傳來,左子皓擒住了戳在自己胸膛上的那根手指,他也半昏半沉地“嗯”了聲,卻沒有動作,隻有手掌将抓住的那根手指包裹起來,緊緊攥在手心。
“嗡嗡。”
“手機。”溫蔚有些被吵到了,語氣稍微急了些,帶着點催促的意思。
可抱着自己的那人仍舊紋絲不動。半晌,清醒了一些的溫蔚從身邊人懷中鑽了出來,迷迷糊糊地拿過床頭櫃上不知道是誰的手機。
指紋解鎖。
成功。
他們的手機都留了彼此的指紋,不過溫蔚睡得有些懵,顯然忘了這件事。
于是,他理所應當地認為這是自己的手機。直到點進聊天軟件,看着一個個陌生的備注,他迷蒙的視線漸漸清晰,緊接着反應過來這是左子皓的手機。
置頂有一個人,昵稱是老婆,是溫蔚的通訊号。
但在置頂下面,陸陸續續擠上來很多其他信息。
雖然溫蔚留了指紋,有随時可看這個手機的權利,但他并沒有窺探别人隐私的興趣,所以基本上不會主動去看左子皓的手機。
這一次也是,溫蔚本來想叫醒左子皓,但他手一滑,不小心點進消息框,緊接着,裡面的信息讓溫蔚渾身一震。
左子皓沒有給這個人備注,所以是原始昵稱:【每天要早睡】,看上去是個自律的人。
但根據曆史記錄,對方發來了很多文件,溫蔚一眼就看到了兩個很熟悉的文件,一個文件标題是【傅甯洲】,另一個是則是他自己。
溫蔚看見自己的名字時,表情驚詫,往上翻竟然還有傅甯洲,手指在離屏幕一厘米的距離停滞一秒,他偏頭看了眼改在床上睡熟的人,嘴唇抿了抿,最後選擇了打開自己的文件。
這份文件記錄了他所有的生平,從進入孤兒院、遇見傅甯洲、孤兒院遭遇大火、其他小孩陸續被收養、他和傅甯洲下落不明……不久後出現在下城區,在各種店鋪打工,然後租房……傅甯洲被傅家認領……兩人二次分化、之後發生争執……最後溫蔚一個人在下城區打拼……
關于溫蔚的所有事情都被調察得一清二楚,就仿佛被監視了一般,刹那間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
溫蔚退出文件,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手指下意識繼續滑動屏幕,他不得已窺視着左子皓與這人的對話。
兩人的文字聊天不算頻繁,大多數都是通電話,最近的幾條消息是:
[玩夠了就回家。]
[宴會地點:XXXX。]
[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訂好了,自己簽收。]
[爸媽要回來了,你把事情解決完趕快回來,我不可能再幫你隐瞞了。]
最後兩條消息是剛才發送過來的,溫蔚垂着眼,昏暗的光線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沒有回到床上,而是對着左子皓的手機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啾啾——
窗外的鳥雀撲哧着翅膀,在樹冠上梳理羽毛,朦胧的月光透窗而入,把地闆照亮了一大片。
床連同上面的人也沐浴在月光裡,少年緊閉雙眼,年輕的面孔在此刻十分安詳。隻有站在床邊的青年整個人被黑暗裹挾,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臉色微沉。
忽地,床上安靜的Alpha動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去攬住什麼,卻落了空,在幾次嘗試之後,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身邊那人不見了。
這讓他猛地驚醒,連酒意在此刻都透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