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最近過得怎麼樣?”一個金發黑皮的年輕男人坐在吧台邊,大半個身體的重心都壓在桌子上,他支着下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狀似無意的問。
“還好,多謝關心,安室。”諸伏景光微微一笑,禮貌的客套了一下。
“不過最近那麼多次狙|擊任務,你們應該會很忙吧,沒想到某個讨人厭的混蛋居然活下來了,真掃興啊。”安室透諷刺道。
坐在一邊無辜被提到的諸星大:……
黑長發男人沉默了,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沒有在看到安室透時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幹脆在震驚面前這個男人的無恥。
但他并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類型,綠色的貓眼裡滿是冷酷,他出言回怼道。“我記得組織成員之間無權了解其他成員的任務,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安室透不甘示弱,露出了一個甜膩的微笑,灰紫色的眼睛裡卻滿是惡意。“我隻是消息靈通,如果某個家夥的能力不足,最好還是盡早死|掉,免得讓别人為你收尾,不是嗎?”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安室。”
兩個人誰也不願意示弱,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冒出電光,小小的酒吧一時間氛圍緊張,調酒師小心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這幾個活爹針對。
諸伏景光在一邊歎氣,他們三個是同期進組的新人。從第一次任務之後,自己的幼馴染降谷零,不,現在應該叫安室透了,就對這個諸星大的百般看不順眼。
他了解自己的好友不是性情乖張的類型,但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見到安室透明裡暗裡的針對諸星大,他才認識到原來人的氣場可以不合到這個程度。
他從善如流地拉起了偏架——這幾乎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好了好了,諸星,我想安室不是這個意思。”
諸星大:不是這個意思?綠川,難道你的眼睛也瞎了?
諸星大: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為什麼被針對的總是我?
諸星大看着安室透快要翹到天上的狐狸尾巴,陷入沉默,他把已經喝幹的酒杯放下。“一會兒還有任務,先走了。”
諸伏景光看着已經離開的諸星大,收回了視線,和安室透交換了一個眼神。
事實上,諸星大并不是安室透口中的廢物,恰恰相反,他的實力非常強。諸伏景光和對方合作過多次,清楚地知道以對方的實力在組織中拿到代号隻是早晚的事。
而自家幼馴染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一個未來的代号成員,無疑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安室透收到了自己好友關切的眼神,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
“說起來你的那個……朋友對你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嗎?”安室透斟酌着用詞,小心的問。
諸伏景光立即反應過來,安室透口中的“朋友”是神宮深庭。
在明面上,綠川光和安室透的關系還不錯,算是可以聊些無關緊要話題的同伴。
降谷零也一直知道諸伏景光認識一位神秘的調酒師。但相比于把這個調酒師的個人信息查的底朝天,他更加相信自家幼馴染的能力。
這會兒突然提起這麼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想來也是有别的用意了。
諸伏景光思索着,面上不顯,有點苦惱的說。“是啊,他還是會說一些不明所以的話,有些時候我時常會想,也許我們所看到的并非是一個世界。”
“也就是說…… ”安室透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說。“你還是沒辦法走到他的内心嗎……”
在一邊擦着玻璃杯的外圍成員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無語。
所以說這兩個近期來在組織裡名聲鵲起的新人在這裡做了半天,讨論的居然是戀愛話題嗎?
還有既然都混組織了,喜歡什麼人就想辦法得到好了,在這裡說這些,以為自己是什麼女子高中生嗎?
隻是,同樣的話落在諸伏景耳朵裡,意思就不一樣了。
他們沒有選擇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說話,一方面是不落破綻,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們現在交流的情況沒有那麼重要。
而安室透當然明白他和神宮深庭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系,之所以這麼說,更像是在問自己對神宮深庭了解有多少。
諸伏景光下意識的皺皺眉頭,說道。“是啊,雖然我想讓我們的關系更進一步,但現在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的言外之意是他也想過要了解對方一點,但完全沒有頭緒。
更何況比起這個,他也十分在意為什麼自家幼馴染會突然旁敲側擊一個不知道組織的普通人的信息。
而自家好友也不負衆望,解釋了自己的好奇,他壓低聲音。“真傷腦筋啊,我有一個客戶好像對你朋友珍藏的一種古董很感興趣,找到我這裡來,還真是不好辦呢。”
諸伏景光的瞳孔縮了縮,沒有心思管好友的話裡的漏洞。
組織盯上了神宮深庭?可為什麼呢?
諸伏景光一直有感覺,神宮深庭也并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普通人,更有可能是在灰色地帶遊走了什麼人。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他才敢用綠川光這個不明不白的身份和對方沒有顧慮的接觸。
可神宮深庭應該不知道組織的存在,而組織盯上他,是因為他身上有什麼組織要的東西嗎?
而且自家幼馴染強調自己也很難辦,就說明他幾乎沒有辦法在這件事上動手腳。
是因為組織——或者組織中的某個高層,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重要,還是幹脆好友還沒有得到“上面”的信任呢?
如果是前者的話還好說,但如果是後者的話……
他知道安室透是通過情報販子的身份被組織招安的,現在是情報組一把手朗姆的手下。
就目前來看,安室透在情報組的工作十分繁忙,而自己在行動組信息閉塞,沒有辦法了解更多有關安室透的情況,會不會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呢?
種種複雜的思緒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适時的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