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伊戈爾翻開報紙的第二頁,欣慰感立即消失,他的心情變得微妙。
在簡單介紹過考古重大發現後,報社請到了往生堂客卿,對璃月曆史略懂一二的鐘離先生進行詳細講解。
那還真是找對人來。伊戈爾無聲腹诽,随即他視線下移落在報社對鐘離的采訪上。
第一個問題就是那尊迄今為止岩王帝君現存于世的最早雕像與鐘離長相神似。
記者:鐘離先生,據說在璃月有很多作者将你當作岩王帝君的外貌原型,此次發掘的雕像與你很像,是不是算是預言。
鐘離:原型?竟還有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能成為‘岩王帝君’,我很榮幸。
記者:竟然是榮幸,我們都以為你不喜歡帝君。
鐘離:我對岩王帝君并無成見,隻是有些看法與諸位學者相左。
記者:嗯,鐘離先生是隻對反對将一切豐功偉績都當作是帝君的庇護,那麼本次帝君與鐘離先生長相神似,是否也正如先生的那枚岩系的神之眼一樣,是來自帝君的認同。
記者:還是說鐘離先生就是帝君在凡間的化身?
鐘離:這番猜想或許可以寫作小說,也算是對應了預言。
記者:鐘離先生還是幽默,那就由你介紹一下幾千年前璃月先民的生活,也算是帝君親自講解。
讀到這裡,伊戈爾沉默了。
雖然知道前面的問題都是記者為了引入鐘離等于岩王帝君這個概念才特意提起。
可是某種程度上記者說出了真相,鐘離就是岩王帝君。
本次講解的确是岩王帝君親自講解。
伊戈爾讀着鐘離對早期璃月的介紹,這時他擡起頭,放滿祭台的祭品和報紙上岩王帝君雕像的留影互為照應。
隻不過祭品中間那些名為霸道岩神狠狠愛之類的書,讓伊戈爾一下子分别出古今。
在幾千年前的貢品中可不會夾雜着這種不敬仙師的書。
這令伊戈爾放下報紙,止不住感慨,現在人上供的物品可真是越來越奇怪。
然後當他感慨完,他取出來那件龍形的挂飾作為祭品放在祭台上,随即向玉京台外走去。
比起停留在紙面上,石雕中的岩王帝君,伊戈爾自覺此時他更應去見見真實的他了。
仿佛是心有靈犀,當伊戈爾走下玉京台,在必經之路的長亭裡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鐘離先生。”伊戈爾主動打招呼。
對于鐘離的出現他一點都不意外。
而鐘離對他遇見自己同樣沒有表現出驚奇,他轉過頭,溫和地問道,“你與過去的我相處如何?可有為難之處?”
伊戈爾當即想到過去摩拉克斯對他們關系的猜測,這讓他笑着回答,“我們相處得不錯。”說完他調侃道,“從新出土的壁畫和石闆中應該有記載。”
“嗯,你是指婚姻關系?”
鐘離說出一句令伊戈爾震驚的話。
看着伊戈爾毫不遮掩地吃驚,鐘離繼續解釋,“那幅壁畫,講述了岩王帝君與第一名神之眼持有者共同戰鬥,擊敗魔物。”
“在第一名神之眼持有者身邊輔佐他人,穿着古時的婚服。”
伊戈爾聽見婚服,馬上想到換衣服那一天。
繪制壁畫的工匠最後選了那套衣服?
忽然間伊戈爾很想再回到幾千年前,糾正他們不要亂畫。
可惜木已成舟,伊戈爾面對鐘離投向自己的視線,他知道隻能說出實情了。
“我們是收養關系。”
“嗯?”鐘離不解。
“鐘離先生,過去的你認為你收養了我。”伊戈爾語氣很誠懇。
鐘離眼裡難得閃過一絲無奈。
這時伊戈爾又說,“我為入鄉随俗向首領借了獻給神明祭品的衣服,其中的婚服被我無意中拿錯,畫匠繪制壁畫時應可能是打聽過我穿着什麼衣服,所以才畫了那一件。”
講完前因後果,伊戈爾突然發現了什麼,他看向鐘離,故意問道,“鐘離先生,你很在意嗎?”
“為何我要不在意?”鐘離理所應當地反問。
伊戈爾理性分析,“他是過去的你,你是未來的他,沒有可介意的地方。”都是同一個人,除了博士的切片,也沒有多少人對‘自己’不信任。
但是鐘離卻給出不一樣的看法,“正是了解過去的我,我才應當在意,那時的我與人類接觸不多,遇見你之後,會想留下你作為我與人類之間交流溝通的橋梁。”
伊戈爾愣了愣,鐘離的猜測沒有錯。
他的反應側面印證了鐘離的猜想。
“可我還是回來了。”回過神的伊戈爾直白地表示,“過去的岩王帝君有他的考量,但我也有我的想法。”
無論如何,他都會選擇回來。
因為在這個時間點才有屬于他的未來。
伊戈爾想到這裡,腦海中突然出現摩拉克斯對他說的某些話,這讓他調侃,“比起這些,鐘離先生,過去的你覺得我不應該選擇與你一起生活。”
此話一出,鐘離笑了,“真的假的?”
“真的。”伊戈爾走到鐘離身邊,他準備在回家的路上,慢慢講述過去的摩拉克斯如何評價未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