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爾希望摩拉克斯能聽懂他的潛台詞。
值得慶幸的是,年輕的摩拉克斯雖然行事比幾千年後的自己更直接,可是對于各類彎彎道道,卻仍然是能一眼看明白。
“那你便随我來吧。”摩拉克斯同意了。
伊戈爾暗中松了口氣,保持着距離跟随在摩拉克斯身後。
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不知多久,伊戈爾跟随摩拉克斯來到一處斷崖。
望空無一物,僅有雜草肆意生長的懸崖,不知接下來要往哪裡走的伊戈爾猶豫要不要問一問摩拉克斯。
莫非岩王帝君在幾千年前時露宿山間?
奇怪的猜想在伊戈爾在伊戈爾的心頭翻滾,催催着他開口。
終于在看見摩拉克斯停在懸崖邊上時,伊戈爾忍不住了,“帝君,我們今天要在這裡休息?”
“不是。”摩拉克斯言簡意赅地否定,“休息的地方在對面的山上。”他來這變,全因這座懸崖距離他居住的區域最近。
伊戈爾聞言循着摩拉克斯的目光向那座更加高大的山看去。
然後他本能地計算起從懸崖到那座山的距離。
就在伊戈爾算出要利用冰鏡移動幾次時,他的腳下的土地浮現出金色的光。
從那些光芒中,伊戈爾能感受出岩元素力。
這促使他放棄了用鏡子傳送的方法,靜靜站在原地。
當摩拉克斯憑空飛起時,光芒消散,岩元素力構成了一隻半透明的金色巨手,托着伊戈爾浮了起來。
伊戈爾當即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人抓住的鳥。
也正是新冒出來的聯想,令他恍然明白了不久前他放出去探路的冰鴉遭遇了什麼。
新的發現讓伊戈爾心情變得複雜,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來編隊托舉着自己的載具。
不過也沒有讓他糾結太久,幾分鐘後,他和摩拉克斯便來到目的地。
巨手将伊戈爾放到地上後就化為點點金色的光芒消散。
摩拉克斯在伊戈爾站穩後講解,“我當前居住在山頂,那裡視野廣闊,能俯瞰全境。”
“您為何不與子民居住在一起?”伊戈爾不解的問,幾千年後的摩拉克斯可是很喜歡和人類交流,與離群獨居這個詞一點都沾不上邊。
而摩拉克斯多少感覺出伊戈爾在想什麼,他當即反問,“未來的我與人類的接觸十分密切?”
“可以這麼說,您很擅長與人交流,大家都很愛和您聊天。”
伊戈爾實話實說,在整個璃月,除了部分學者和岩神狂熱信徒,沒有多少人不喜歡未來的摩拉克斯。甚至在未來的摩拉克斯假死退休之後,他的凡人身份還被選為了第二代岩神。
由此可見璃月人的直覺有多少準。
想到那些瑣事,伊戈爾壓了壓嘴角,盡量不讓自己當着摩拉克斯的面笑出來。
奈何就算是伊戈爾盡力隐藏,摩拉克斯還是注意到伊戈爾的心情上變化,這令他又問,“你也是與我聊天之人中的一員?”
伊戈爾沒預料摩拉克斯會這麼問,不禁微微怔住。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回過神,笑着回答,“是的,我正是因為和您閑聊了幾句,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那會他還沒有辭職,是愚人衆的替補執行官,主要工作是幫助正式的執行官做善後和輔助工作。
由于不想與第二席執行官博士去須彌看馱獸呲牙,他選擇了和末席執行官公子來了璃月執行任務。
因為任務與岩神有關,需要找一名了解岩神的顧問,結果選來選去,誰知道,最後找到了岩神本神。
回首往事,伊戈爾突然很想知道摩拉克斯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變成以後聽到别人抨擊他對岩神不敬,不懂岩王帝君,仍然面不改色的往生堂客卿。
不過雖然很想弄清楚,伊戈爾卻也明白現在的摩拉克斯沒有辦法回答,所以他沒深入聊下去,反而主動的話題又拉回來。
“您不與子民生活,是不想打擾他們嗎?”伊戈爾這一次的問題更加精确。
摩拉克斯收回神思,緩聲回複,“我是有此意,比起與人類接觸,我認為我更應遠離。”他并非不懂人心,相反他在與人類的接觸中能感知到他們的情感上的變化。
而這使得摩拉克斯意識到雖然人類表面上對他頂禮膜拜,獻上信仰,希望獲得保護,可在内心深處,他們仍然不可控制地産生恐懼。
對人類潛藏在心底的那份情緒,摩拉克斯并不厭惡,相反他很理解。
趨利避害是刻在生物體内的本能,因此人類才有了向‘神’求生的動力。同樣的,正因知曉‘神’的強大,人類才會害怕被無法抵抗的力量波及。
所以某種程度上,并非是神不願意接觸人類,是人類想要與神保持距離。
那個很早前得出的結論再次出現在摩拉克斯的眼前,與此同時,他想起另一個細節。
這促使他對陷入沉思的伊戈爾用平淡的語氣說,“你是第一個與我同往的人類。”
伊戈爾被這句話猛地拉回現實,他望着神情未變,一臉理所當然的摩拉克斯,心跳不受控制地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