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爸爸,好香好香啊。”喬一安動動鼻子。
“慢點兒吃。”沈欲挨個兒摸了摸兒子們的腦袋,又把喬佚那份端過去。喬佚正在做深刻的自我糾結,一大早上就開始喝酒不好,一會兒還要開車,但是他真想來一口。
列巴先抹一層黃油,再抹上厚厚的魚子醬,喬佚連吃早飯都那麼生猛。沈欲就非常慢,他幹什麼都慢性子,剝雞蛋皮都比别人慢。喬佚便風風火火給他剝了3個雞蛋,但是隻留下1個雞蛋黃。
住家阿姨抱着被子往陽台去,看到他們一家四口還怪和諧呢。她剛來的時候,不懂,甚至覺得有些可怕。這兩個大男人怎麼過日子啊?個頂個的高!要是吵吵起來還不動手?
而且兩個男人還養着兩個孩子?簡直是胡鬧啊!
可是日積月累,她不僅看習慣了,還看順眼了。兩個人别說吵架,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幹什麼都那麼默契。兩個小孩兒也不是熊孩子……嗯,悟空不是,安安還是有點兒。
等他們吃過飯,沈欲準備好上門拜年的禮物,喬佚選了一身偏向于正式的休閑裝,一家人就這樣出門了。今天剛好是開工日,回老家過節的人慢慢複工,城市也熱鬧起來,不再那麼冷清。
喬一安拴着安全帶,悄悄地問:“悟空,真的是去那個叔叔家裡嗎?”
“真的。到了人家的家裡,你别鬧,别大聲叫喚。”沈正悟提醒他。
“我什麼時候大聲叫喚了!”喬一安馬上不幹。
“你現在就在叫喚啊。好啦好啦,别叫了。”沈正悟又摸了摸他的褲兜,檢查安安有把哮喘噴霧時時刻刻帶在身上。
車子開了幾十分鐘,終于到了。喬佚一手拎着禮物,一隻手拉着沈哥。今天拜年的對象是他去年認識的一大哥,在北京絕對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沈欲不好意思,在經過大堂經理的時候還是松了手,沒想到喬佚又牽上了。
“你幹什麼啊……”沈欲本身是色盲,但是哪怕不看自己的臉也能想到臉紅了。
“不怕。”喬佚理所當然地說。
“我知道你不怕,我是怕别人對你有偏見。”沈欲為他着想。
“有偏見?我還怕偏見?我從小在俄羅斯就備受偏見,大家以一顆平常心看待我,我都不适應。”喬佚可不來虛的,說牽手就直接牽着進了電梯。這是北京二環最好的地段,還是頂層,走出電梯就看到了一扇門。
“等等,等等。”沈欲仍舊想要松開,“我這是頭一回見你這位大哥,他還不知道你的取向吧?”
“他不知道啊,我沒和他說過,他也沒問過。外頭做生意哪兒管那麼多,我直接帶來不就行了?”喬佚執意要拉着他過去,兩個兒子在後頭有模有樣,也拉着手。到了門口,喬佚按響了門鈴。
“誰啊?”門鈴上的傳喚裝置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着很幹淨。
“我是喬佚,昨天和二哥說好來拜年。”喬佚認真回答。
“哦,好的,請稍等。”那人說完,十幾秒之後門終于開了,門裡面是一個很清秀又幹淨的中年男人。
沈欲往後躲了躲,怕自己的存在影響小喬在别人心裡的印象。
“您好,我來找二哥。”喬佚完全不怯場,“這位是我家屬,這兩個是我兒子。”
“叔叔好。”兩個小家夥異口同聲,還鞠躬。
“诶呀,有小朋友啊?快請進快請進。”門裡的人将他們迎進去,連忙對身後的阿姨說,“去廚房做點小孩兒愛吃的點心吧,再有,我昨天做的奶饅頭也熱一熱。”說完後,他朝着複式的樓上喊,“二哥,你說的那個人來了,快下來。”
“二哥?您也叫他‘二哥’?”喬佚立馬問,“您二位是兄弟?”
沒想到那人卻臉紅了,明晃晃的臉紅:“不是兄弟。你們坐,别拘束,喝點兒什麼?”
“我們喝什麼都行,辛苦您了。”喬佚是多聰明的一人,馬上就想明白怎麼回事。上回他陪二哥吃飯,還順便帶上了剛下學的悟空和安安,當時就覺得二哥很奇怪,完全不問自己的家庭狀況,也不問為什麼沒見到老婆就帶着孩子。
敢情……
“他是誰啊?你别牽我手了,快松開吧。”沈欲是唯一一個沒見過這位神秘人物的,悄悄地問小喬。
喬佚回頭一笑:“這位,應該是二嫂。”
“二嫂?居然……居然也是……”沈欲定了定神,還好,這樣他和小喬的關系就不會影響他們的社交了。
正說着,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人下來了。喬佚馬上站直,拉着自己的伴侶,帶着孩子,可驕傲可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