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提前退役了?”唐譽起身,将窗戶又開大一些。他記得白洋以前不抽煙,為了保護運動員珍貴的肺活量。
白洋閉着眼,彈了下煙灰:“你别老猜我的路行不行?我沒攔過你平步青雲吧?”
“别,我沒那麼想往青雲上走。”唐譽看着空蕩蕩的東操場,“你晚上幾點的電影?大年初一晚上看電影,白隊真不回家?”
白洋将眼睛一眯,手機點開購票App,甩到桌面上:“7點45,别考我,我真約了人。再說了,唐部長不是也沒回家嗎?”
煙絲慢慢地燃燒,白煙像白線一樣在屋裡繞,到窗口被風一吹而散。兩個人都很安靜,等風吹得差不多了,唐譽将窗戶關上,走向了門:“行,那我不打擾。”
“不送。”白洋将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吞下最後一口。
天完全黑了,陶文昌越琢磨越不對勁,好奇怪啊,白隊和唐部長之間說話朦朦胧胧的,特别是白隊忽然說他約了别人看電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啊,試探什麼呢?
不對勁,好奇怪,gay達又要響。現在他在商場裡等人,樓上是私人電影院,為了看場電影包場那種。他抓緊時間拿出手機,特意沒發信息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去。電話很快被挂了,幾秒後,白隊的信息發來:[看電影不方便接,什麼事?]
還真是在電影院?陶文昌立刻給唐譽打過去,幾乎是馬上就接通了:“喂,怎麼了?”
“哦,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學生會幹事是不是提前返校。”接太快了,陶文昌都沒反應過來,臨時編了個借口。
“提前兩天吧,現在是新舊交接階段,下學期就得把下一任會長選出來,不能再拖了。”唐譽回答,“咦,你不是說你看電影呢嗎?”
“是啊,我等人呢,馬上就該上樓了,先挂了啊。”陶文昌結束了通話,頭一回發覺gay達不準,可能是這幾年業務太忙了,有時候也會誤判。
唐譽這邊挂了電話,推開安全出口的門,重新走回了電影院。他買的座位靠近音響,自然也靠近安全門,所以拔腿就出來了。大屏幕上演着今年最賣座的春節檔電影,愛情故事刻骨銘心,場場爆滿,一票難求。他認真地看着字幕,将助聽器的電池倉打開,周圍又重新恢複了最熟悉的安靜。
右邊是一個空座位,座位把手上放着一桶爆米花,他拿了兩顆,聊勝于無地丢進嘴裡。
在他前頭的那一排空着兩個座位,格外突兀顯眼,也不知道是誰買了票,又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