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還不是結束。
端着餐盤的喻知穿過了無數條過道,到處都烏泱泱坐滿了人,愣是找不到一個空位。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打算最後繞一圈,實在不行就站着随便扒拉幾口,然後倒掉走人。
幸運的是,他還真找着了位子。
而且那個位子所在的桌子隻有一個人,也省得他一個生面孔插到人家的熟人局之間了。
喻知步子一邁,朝空位走去。不過很快,喻知發現,孤零零坐在那兒的模糊人影,随着距離縮短,清晰度和熟悉感呈正比例上升。
喻知:“……”
怎麼又是他?
江淮跟往常一樣正獨自吃着飯,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這兒有人嗎。”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人是誰。
江淮頭也沒擡地回答:“不建議你坐。”
喻知放下餐盤,邊坐邊說:“那就是沒人。”
喻知拿起筷子,然後就被它表面的油膩程度震驚了,他感覺要是不抓緊點,下一秒這把筷子都能從他手裡飛出去。
看向放在窗口處,離了十萬八千裡的餐具盤,喻知認命地站起身,打算再去換一雙。
“别去了,”江淮好心開口,“都一樣。”
聞言,喻知悻悻坐下,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包酒精濕巾。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換筷子?”
江淮擡眉掃了眼在擦拭餐具的喻知: “你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盯筷子盯了快半分鐘,我很難不知道。”
喻知哦了一聲,又拿出幹紙巾把筷子上的水珠吸去,終于夾了口菜,放進嘴裡。
“……”
好難吃。
喻知對着一盤飯菜卻無從下手,最後挑了幾粒米飯塞進嘴裡,幹巴巴地重複咀嚼動作。
“哎,”喻知撐着腦袋,掃視了一圈周圍,疑惑開口,“為什麼就你這兒空着?被孤立了?”
江淮夾菜的手一頓:“你倒是問得夠直白。”
喻知聳聳肩,無所謂道:“傷害到你了?”
江淮無言以對,吞下嘴裡的最後一口,打算起身,擡眼就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朝這兒走來。
江淮唇角勾起,眼睛裡卻不含笑意,語氣中帶着戲谑:“馬上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就端起飯盤轉身離開,絲毫沒有要為身後滿臉不解的人解答的意思。
反正這兩位真要硬碰硬,頂天也就鬧個兩敗俱傷,輪不到他來操心。
江淮如是想到。
另一邊,廖文宇看見江淮越來越小的背影,嗤笑一聲,理所當然地認為江淮是怕他了。
“喂,”廖文宇手一撐,屁股坐上桌子,朝一頭霧水的喻知說,“你确定要和他混在一起?”
喻知微微仰頭,看向桌子上突然冒出來的生物。
他好像有點印象。
今天早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這人一臉欠揍的表情,把腳搭在桌上,在一衆規整地穿好校服的人中,他身上印有巨大品牌logo的衣服格外顯眼。在喻知介紹完之後還切了一聲。本來以為隻是個不着調的暴發戶,現在看來,貌似還是學校的霸淩頭子。
喻知懶得搭理他,起身打算走人。
然而屁股剛離開闆凳,又被站在後面的平頭給扶着肩膀按下去了。
“廖哥問你話,你小子趕緊回答。”
平頭說完,廖文宇一臉得意,還擺了擺手,示意他客氣點。
喻知氣極反笑。這蠢貨漫畫看多了,是真拿自己當黑///幫老大了?
“兄弟,”廖文宇說,“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座食堂就是我家捐的,校長我也認識。在這兒,沒人敢惹我。我也就是看你剛來Z市,人生地不熟的,盡一下地主之誼。”
“至于那個姓江的小子,家裡窮得叮當響。來跟我混,少不了你好處。”
“跟你混?”喻知挑眉,靠在椅背上,“要幹什麼?”
見喻知追問,廖文宇以為他同意了,随口道:“放心,很簡單的。首先肯定要随叫随到,然後就收收保護費、教訓一些不聽話的、再給我送個水帶個飯。”
“哦,這樣啊。”喻知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送水帶飯。”
廖文宇剛想開口誇這新收的小弟真上道,下一秒,就被飯菜混着湯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底。
周圍一直沉迷看戲的的學生們發出一陣驚呼,然後齊刷刷地把屁股挪遠了“案發現場”,接着吃瓜。
喻知原先的計劃是倒完就跑,畢竟他對自己的武力值有清晰的認知。
不過顯然,他對自己速度還是過于自信了。
幾乎是腳剛離地的瞬間,他就被廖文宇的狗腿子們硬控住了。
靠。
廖文宇回過神,破口大罵,氣得眉毛都快倒豎起來,上前揪住喻知的領子就是一記左勾拳。
不過也許是粘在廖文宇眉眼附近的炒蛋擋住了視線,他的動作慢了半拍,被喻知閃躲過去,擒着他的兩個人在廖文宇出拳的瞬間,害怕被誤傷,手疾眼快地放開了喻知。
喻知趁着間隙,拉開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見廖文宇使勁抹了把臉,夾雜着菜的湯汁随着他的動作灑在地上,喻知還沒來得及嫌棄,側腰就伴着力道傳來一陣巨痛,然後他直直飛出去了好幾米,猛地撞上後面的柱子。
倒在地上的喻知兩眼一黑,剛一恢複光明,就見廖文宇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打過來。
完蛋咯。
剛準備躺地等死的喻知靈光一閃,火速拿出兜裡沒派上過用場的防狼噴霧,兩眼一閉,朝飛奔而來一張臉胡亂按下噴霧。
“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