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覺得羊有點奇怪,或許不應該用奇怪這個詞?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描述。
我一直自信自己的國文已經學得很不錯了——要知道國文課可是我所有科目裡分數最高的一門課,我敢說我肯定是對人類的語言研究最深的妖怪。
玲王說做人需要謙虛,強者往往不會過分強調自己和别人之間的差距,反而需要弱化帶來的階級差,因為差距會滋生矛盾,他說這是管理的藝術。
好吧,那我就是對人類的語言研究最深的妖怪之一。
可每到這種時候,我都覺得也許我的國文水平還不夠好,我才不能準确地形容出這些情緒。
“羊是剛才比賽輸了嗎?”我問他。
他搖頭:“不,赢了。”
“我也做到了在那場比賽中我能做的所有,應該算是盡力了。”
“那不是很好嗎?”
羊抿唇,手指似乎是無意識地收緊:“畢竟可能隻有這一次上場的機會,還是會有點緊張自己能不能被選上U20的比賽留在這裡吧。”
“我想留在藍色監獄。”
在這裡的所有前鋒應該都和羊有同樣的想法吧,不想離開這座“監獄”,想要繼續踢球,不管是為了實現夢想還是為了現實的利益,都要拼命努力地留下。
但我覺得羊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當然會被選上啦,他可是冰織羊欸,冰織羊超厲害的!
“而且梨繪也在這裡。”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長長的、天生就卷曲成漂亮弧度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烏作為top6沒有意外的話會被選上,而且梨繪還有其他朋友在這裡吧?潔也很厲害呢,如果我被淘汰了,梨繪會跟我一起走嗎?還是說會留在藍色監獄呢……?”
羊的聲音很輕,吐字間帶有一點猶豫,但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裡他的每一個音節都很清晰:“我很需要你。”
和我相扣的另一隻手用明顯又不至于過分的力道收緊,又慢慢松開,像是把選擇權交給了我。
09
羊還是那副溫和又沉默的樣子,好像在等待我的審判,甚至看起來有點可憐,我卻恍惚間有種我是他的獵物的錯覺。
真狡猾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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