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建國怒吼道，雙目瞪得通紅，發怒猶如神魔。

高原站在他身旁，看着下屬傳來的篩選結果，艱難開口，“是，是老街。”

黃大媽他們在店門前站了許久。

楚然拿着黑色長棍站在他們旁邊。

炮火照亮了遠處的夜空，凄厲的尖叫聲随着風飄蕩過來些許餘音。

“是蟲獸，”王大媽放下一直拿着的酒瓶子，“再不久，該是蟲族了。”

“那是商業中心吧。”大爺眯着眼睛緩緩問道。他太久沒出去逛過，一時記不起準确位置。

黃大媽盯着片刻，轉身回屋找自己的光腦，拿起的那刻，正好叮的一聲亮起。

她低下頭，看着一條條急切的消息，揉了揉眼睛。

窗外，屋内的燈光照亮了楚然的側臉，這陣子她臉上長了點肉，沒那麼骨感了。

黃大媽走出屋，平靜道，“王翠花，你開車帶楚然近距離看看怎麼殺死蟲獸。”

王大媽一時沒明白，詫異看向黃大媽，你在......看到黃大媽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什麼，故作輕松道，“行，我帶小然長長見識。”

楚然不好糊弄，目光在她倆之間轉動，“為什麼突然把我......”

她話停住，目光看向遠處染成紅色的夜空。

商業中心能打多久呢？

要是一直在商業中心打，怕是誰都接受不了的結果吧。

老街空着的樓多，離商業中心距離不遠不近，住人少還都是精神力不高的老年人，更重要的是，這些老年人還能抵擋一陣子。

可是……

“憑什麼犧牲你們？”

“憑什麼犧牲他們？！”常含頂着一頭血迹咆哮，“高原！你他媽的不知道裡面住的都是什麼人麼？！”

楚緻擦掉手上的污血，吞下精神力補充片，眉頭微皺，“常含，你冷靜點。”

“我冷靜？！我怎麼冷靜？！”常含神情近乎瘋狂，“楚緻，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當年要不是黃姨，你家老爺子也得滾去老街！”

“老街住的是什麼人？！老街住的是精神力損毀從戰場上被迫退役的軍人！英雄！！”

常含死死盯着德建國，“軍團長，你不知道麼？！你當年還是黃姨的手下！”

德建國面部肌肉緊繃。

“憑什麼，憑什麼？！”常河把手中的造物長劍扔到地上，發出巨響，“他們為聯邦奉獻了一切，聯邦沒能恢複他們的精神力就算了！你們，不，我們所有人的失誤，卻要榨幹他們最後一滴血去解決！”

“這對他們公平麼？!你們都知道，他們不會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撤出老街！”

“他們是人，不是你們手中的耗材！”

德建國的通訊器突然被強制接通，“軍團長，不好了！各地出現自殺式爆炸襲擊！應該跟蟲族有關！”

四周一陣沉默。

德建國青筋畢露，眼部充血到幾近爆炸，雙手緊握，一滴血掉了下來。

他低着頭，像是肩上壓了千斤巨石，聲音嘶啞絕望，一字一頓，“轉，移，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