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晏卻心神不甯,心中擔憂着霍子仲,打算吃過午飯,去徐之畫鋪瞧一瞧。
用過飯後茶點,祝清晏便帶着謝洄之離開了。
午飯用過,困意便竄上腦門,雲程轫眼神有些迷離,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手肘戳戳紀塵,“你怎麼看這個小徒弟?”
“還是先挑個時間,去趟極南海域吧。”紀塵轉轉脖頸,散漫說道“今日先走了,有事聯系我。”
說着,紀塵手腕轉動,時空漩渦卷破周圍時空,出現在兩人面前。紀塵一隻腳邁入漩渦的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暗道不好!
謝洄之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樂翎,你說,紀塵是如何進入的山田古門?”謝洄之跟在祝清晏身後,一同邁入徐之畫鋪,今日不是集願的日子,畫鋪門前的人不像往常幾次那般多。
“不清楚,但他突然出現在門内,已然露出破綻,現在輪到他慌張了。”祝清晏邊上樓,邊歪着頭說道,身後的碎發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謝洄之忍不住捏住那縷碎發,将它們攏回發尾。聽見這句,又回想起門内,祝清晏因着那句話同自己發脾氣的樣子。
“你......”謝洄之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祝清晏站在霍子仲房門前,卻被人告知,今日一早,霍子仲收拾行囊回了老家。
“老家?他若是能回早便回了,如今回什麼老家?”祝清晏聽見這副說辭,一臉不可置信,抓着小厮的手臂,要和小厮說道說道。
但面前的小厮,什麼也不知道。
“不清楚,隻是今早霍師收拾着行囊,看起來特别開心。臨走前還同囑咐我們,說屋内有為我們準備的護身符。他每年都會給畫鋪的人準備一份,還說從明年起,他便為我們準備不了了,若仍想求,去皇城外十五裡處的周緣寺求,那裡的住持是他的多年好友。”小厮顯然也是被吓了一跳,麻溜一通,将早上的事情說清楚了。
祝清晏顯然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松開小厮的手,沒說什麼,卻從荷包中掏出碎銀,放在小厮手中。
小厮眼神一瞬間變得古怪起來,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将碎銀重重放在身側的欄杆處,邁着碎步離開了,路過兩人時,低聲說了句,“瞧不起誰呢。”
祝清晏疑惑,轉過身仰着頭問謝洄之,“我做的不妥嗎?”
“即使是畫鋪打雜的夥計,也是正正經經憑本事吃飯的。你若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可以道歉,但是不能一句話不說,隻給碎銀。”
“可是給碎銀不比道歉更實在嗎?”祝清晏還是不能理解,卻說道“我下次注意。”
“要去皇城外十五裡處的周緣寺看看麼?”謝洄之提議道。
祝清晏點點頭,“我最後一次見霍子仲,他也贈予我一枚護身符。聽小厮一番言論,不像假話。難不成是昨日見面,二師兄真将回鄉的法子告知于他了?”
“但現在二師兄對于提及霍子仲一事分外排斥,再去問他,恐會打草驚蛇。”
祝清晏劃開時空漩渦,“先去那間周緣寺看看吧。”
......
紀塵回了梨宮春苑,躺在長椅上,緩解頭痛。
自他掌心又飄起些許香火,紀塵打開掌心一看,想起一件仍未完成的舊事。他無奈歎息一聲,再次喚出時空漩渦,進了門,手裡拿着一柄短刀。
有一面墓碑上的字,他還未曾刻完。最近不知誰又進了次那扇門,讓自己再得一次刻字的機會。
......
皇城周圍的周緣寺,香火最旺盛的便是城内那座,往來貴人絡繹不絕,百姓散香從未斷過。它的香火好了,其他的周緣寺香火便不那麼旺盛了。
久而久之,皇城周圍其他周緣寺便被閑置了。
畢竟,寺内供奉的是神仙,若是香火不夠,便要從自己身上奪些運道,用以供奉了。
城外十五裡處,仍有一周緣寺,祝清晏生平第一次聽說。
“我倒是對這寺廟有所耳聞。”謝洄之看着樹林盡頭若隐若現的那座紅黃廟宇,腦海裡想起一件成年舊事。